床榻之上洒着花生莲子等等,中间有一块白色囍帕,四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宫女们将床整理好后,新的锦被褥火红艳人,叠得整整齐齐,搀着姜卿儿坐上,随后替她把繁重的凤冠取下,那繁琐的嫁衣也换成了红色的礼袍,说是她身子弱,陛下交代过不必拘于礼节。
半夜起来收拾准备,这一折腾下来便已是午后了,宫女端来红枣莲子粥给姜卿儿垫垫肚子,这粥甜甜的,正合她口味,便多吃了一些。
皇帝此刻还在清元殿宴送百官,册赏主婚官同礼部官员,各附属国的使节还得一一赏赐,他还有的一趟忙活。
姜卿儿手里捏过红豆糕,指间黏糊糊的,便用清水洗了手,心道这成婚还真是累人事啊。
朝场那段路,于姜卿儿来说着实是有些累人了,加上凤冠霞帔本就很重,差点没把她压垮,贴身宫女便给她捏捏腿,缓解下疲累。
听着她们一口一个娘娘的,姜卿儿还大有些不切实际,在清元殿内,加封诏命,多少人见证着这一幕,她都感觉像是在做梦,只有身旁李墨的存在是最为真切的。
随后喜婆拿着一个红福袋进来,挂在了床头,道了几句吉利的话,姜卿儿赏了她些东西,喜婆便退下了。
瞧着那红福袋,姜卿儿有些出神,那里头放着的是两缕绑在一起的头发,自今起,他们便是结发夫妻。
姜卿儿呼吸微促,收回了目光,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等了多久,因为乏累,姜卿儿在床榻上小睡下了,本来是要等着李墨来的,但周三娘说:“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陛下吩咐过若是累了困了便歇息着。”
他来永安宫,还得到天黑呢。
这一觉睡了好一会儿,醒来时桌几上的大红烛燃了不少,看着摆放的葡萄苹果,还有糕点,姜卿儿又有些饿了。
外面的天色渐晚,上了些清淡的晚膳,用过之后,姜卿儿恢复了些精力,今日着实是累到,这般要是被他人瞧见,怕是要被说恃宠而骄了。
姜卿儿坐直了身躯,宫女伺候好晩膳之后,退出喜气的房间,她今早抹上的唇脂被擦净,妆容淡了不少。
夜幕降临,永安宫的红灯笼高高挂起,灯火通明,宫女皆在门口候着,那身着金绛礼袍的男人来时,便躬身行礼,将合卺酒备入房中。
入了新房,便见姜卿儿靠在床框边昏昏欲睡,听了动静,才揉揉眼端正了身子,虽摘了凤冠,但发钗步摇未取,明艳娇丽。
姜卿儿眨眨眼,正瞧着回来的男人。
宫女把合卺酒和清水放下之后,李墨微抬手让其退下了,走到姜卿儿身旁,开口道:“不是说先让你歇下吗。”
李墨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因为她近来不喜欢,便没有喝多少。
姜卿儿微仰首看他,“睡了一下午,等着有些闲闷,又困倦上了。”
那合卺酒正放在榻旁的小桌几上,李墨淡淡应声嗯,伸手去端酒杯递给她,“随意抿一口,不必喝完。”
她现在还是莫喝酒好些,二人行完合卺,礼仪到这就算完了,李墨替姜卿儿摘去发簪,抚理长发,又以清水洁面。
洗漱好后,姜卿儿替将李墨这身婚袍解去,玉腰带系得整洁,她还有些不知怎么解他的衣物,摸索了许久。
李墨微抬首,任凭她那双小手解开衣口内的结,难免会有微心潮起伏,可他们都心照不宣,这洞房是不成的。
他把姜卿儿的手握住,“我还是自己来吧。”
李墨的衣袍不似她的嫁衣那样繁琐,但也有些麻烦,脱下之后便只剩下单衣。
看着他那健壮的身躯,姜卿儿撇开双目。
房内的大红烛不能熄灭,床榻两侧的红色帷幔垂下,李墨侧躺在姜卿儿身旁,喜红的被褥盖着身躯,她身子柔软,有着那熟悉的女儿香。
账内光线透着红色,视野昏暗,李墨下巴轻轻抵着她小肩膀,低声道:“往后我与你同住永安宫。”
他的呼吸温热,萦在姜卿儿的颈上,双手自然搂着她的腰肢,她轻轻道:“历朝历代哪有帝后同住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