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的病有些棘手,丹砂之毒一旦进入到身体里,量少还好,若是量大无法靠自身代谢完全将毒排出体外。虽然杜茎山一直在努力的帮七公主排毒,但由于这毒严重伤到了她的脾胃,不能正常进药进食,就连水都喝不进去多少,可谓是杯水车薪,治疗的速度赶不上病情继续恶化的速度,时间一长,七公主的五脏六腑竟已经逐渐出现了衰竭的迹象。
杜茎山想让大巫医先给七公主解了她自己所下的毒,让七公主先醒过来,但大巫医并不同意。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想想,若她醒来,便要忍受脏腑之痛、汤药之苦,反倒这样她能少受些罪。”
杜茎山了解七公主的性子,觉得大巫医说得有理,便不再坚持,强忍着自己的那份可怜的小愿望,照着大巫医的法子,专心的给七公主煎汤熬药,尽职尽责的为七公主排清宿毒,养护胃气。
裴楚风逗留了两日,有杜茎山协助大巫医,他没有什么能插得上手的,自己已经出来了几日,不便一直继续待在这里,所以便要辞了二人先行回御都,并说好过几日再回来探望。
大巫医则让他不必挂念,七公主的病需要不少时日,让他安心留在御都,有事会想办法再联系他。
裴楚风走后,大巫医、杜茎山和七公主的日子过得极为规律,也极为枯燥。
好在七公主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但杜茎山心里清楚,七公主要想完全恢复,只怕急不来,也许三年五载都说不定。
七公主自从昏迷不醒以来,吃喝拉撒、洗漱都在床上,必须靠人服侍。吃喝还好,拉撒洗漱就很是尴尬,之前都是柳氏在做这些事。自从把柳氏留在客栈,能做这些事儿的就只有杜茎山。
杜茎山只是觉得碍于男女大防,却从未嫌弃腌臜。
为了保护七公主的贞洁与名声,杜茎山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蒙着眼睛,手也极为规矩,一次也没有直接碰触到七公主的身体。
不过自从上山之后,这些事大巫医便不让杜茎山做了。
杜茎山起初不同意,觉得这些事让大巫医做不合适,但大巫医却说:
“你要是不能娶她,这些事就躲远点儿。”
一句话把杜茎山噎得,只能赌气似的任由大巫医去做了。
不过大巫医对七公主照顾得很是细心,甚至不比柳氏差,杜茎山看在眼里既钦佩于她作为医者的德行,又不禁怀疑她对七公主如此这般周到,到底是有何说来话长的渊源。好几次都想问,又怕犯了大巫医的忌讳,只得作罢。
为了让大巫医能集中精力给七公主治病,杜茎山几乎把其他的家务事全也全都大包大揽了过来,挑水、做饭、拾柴、打猎、浣洗、修缮,有时还会帮着把大巫医采回来的药材分类切、蒸、晒,每天忙得脚不着地,虽然累,但是心情却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毕竟七公主的病有了指望。
大巫医见有如此省心省力的帮手,自是乐得坐享其成。
没过几日,裴楚风便回来了,这次他背来了许多东西,有米有面,有盐有肉,有菜籽秧苗,还拎来了两只能下蛋的母鸡。
杜茎山看他呼哧带喘的狼狈样,很是感动。
大巫医却是一脸的不在乎,反而让他不妨多送几次,这样还能让他的身体更康健些,两全其美,花钱买这些东西总比花钱买药强。
杜茎山对大巫医的这套说辞,听得有些晃神儿,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套路简直和七公主不相上下。
裴楚风自然不会和自己的师傅计较,嘿嘿憨笑之后,就去把买的东西一一放好,然后就拽着杜茎山一起搭盖鸡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