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媚依然躺在那里,如死水微澜般。那面色如千年古井,波澜不惊,将媚儿所有的情绪和锋芒掩盖着。
红楼,夜子勖刚送走陈御医,便让护卫将媚儿移至九仞阁。此处便是他和媚儿就寝的那处,布置甚是豪华。那护卫抱着媚儿,欲将她放置在外屋,世子道:“将她抱至里屋吧,本王的卧榻上。”
夜子勖和媚儿的关系,除去敬管事,这府内的人没人会想到他们早就有过肌肤之亲,承受过鱼水之欢了。这位世子爷,倒是想让其他人知晓。唯独媚儿,向来城府极深,不动声色,从不在外人面前透露过她与世子之间的那层关系,甚至是极力掩饰;再者,素日里,她也不和旁的什么男子走的近,总是和府里丫头们姐姐妹妹的叫着,嬉闹着,总是一副禁欲姿态。
只见那护卫一脸惊讶,心想:世子爷不是不近女色的嘛?如今怎会让一个丫头睡到他的床上,这丫头平时也总是沉默寡言的,也从不见她和世子爷有过什么亲昵的举动。若是一般女人,和主人有这种关系的话,早就到处炫耀了,唯独她却守口如瓶。随即,护卫将南宫媚抱到了世子的床上,拱了拱手,便出去了。
夜子勖坐在床边,看着媚儿的那副娇容,伸手把玩着媚儿的那双纤纤玉手,还与自己的手做了个对比。他是喜爱极了媚儿的这双手——软、嫩、白。夜子勖把玩着,又将媚儿的手拾起,自己的脸凑了上去,体味着媚儿的轻抚。
或许是受了惊动,亦或是梦中之人消失于云雾之中。此时,媚儿渐渐醒了过来,她慢慢睁开双眼,那双眼睛深邃迷离,能勾住人的魂魄。只见她突然起了身,并未挣脱世子的禁锢,反而是轻柔的继续揉搓着夜子勖的脸,夜子勖自是欣喜的。
媚儿未看清眼前之人,模模糊糊的说道:“父亲,媚儿好想你,”说着,她依偎在了夜子勖的怀里,柔声的说道:“父亲,媚儿做了个梦,梦到母亲了,还有辰傲。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可好。”
夜子勖嗯了一声,就这样任凭媚儿抚摸。那媚儿顿时感觉到什么,定睛一看,道:“怎么是你?”
“怎么?看到是本王,不是南宫大人,很失望吗?”夜子勖看着南宫媚,有些失落的说道。
此时,媚儿定了定神,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道:“奴婢早就是主人的人了,只要主人不嫌弃奴婢,便是奴婢的福分。对了,奴婢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奴婢好像记得是在厨房的。”
“你昏睡三天三夜,今日才醒。陈太医把脉与你,说你无甚大碍,只是执念太深。”夜子勖说道。
南宫媚呆呆的看着夜子勖,只见他轻柔的把玩着自己的那双手。正抬头时,此时四目相望,媚儿竟面红耳赤,立刻垂下双眸,侧过头去。夜子勖亦被弄得好不尴尬,道:“怎?是在想本王与你恩爱?”
媚儿一脸茫然的看向了夜子勖,红着脸道:“哪有?”
夜子勖邪魅的笑了笑,捏着媚儿的下巴,道:“本王觉着,你这闷葫芦,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府内之人,都未想你与我,早就情沾意密,刮剌在一处了。本王都随你,你爱偷着来,你觉着刺激?”
“刮剌?何意?奴婢终究是主人的玩意,何故要弄得大家都知。”媚儿道。
“南方方言,近日里来一越州的富商,欲献美人给本王。谁知那富商家中一美妾与他手下勾搭,富商知后很是恼火,骂着刮剌,本王便知那是勾搭之意。”夜子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媚儿莞尔一笑,说道:“主人这身份,自是有很多人会献上美人,主人艳福不浅啊。”
“你这女人还真是。。。。。。你不嫉妒吗?你如此这般大度,置本王于何地?你这般大度,本王只觉着你心中根本无本王一席之地!”夜子勖愤愤的说道。
“自古痴心女子负心汉,奴婢不想遇着负心汉,故而不会痴心与谁,谓之无欲则刚。”媚儿道。
“到底是书读多了,傻了!”夜子勖有些不快的说道。
媚儿依旧呆呆的看着夜世子,很是无辜。一直以来,南宫媚都是谨小慎微,从未忤逆过这位世子爷。她对夜子勖,百依百顺,可能有些许喜欢,但怕着他,占据首位。若夜子勖生着气,媚儿会去讨好他;若是他依旧沉着脸,媚儿则会乖乖的在一旁安静的待着。
这位世子爷,素来是阴晴难定。虽然他会顾念着媚儿的情绪,但到底他是主,媚儿是奴。媚儿的生死可都在他手里攥着。
此时的南宫媚,内心是五味杂陈,无比煎熬:若是一觉睡去,永远醒不来就好了。可是偏偏醒了过来,若是故去的人能活过来,就算是要媚儿的命,媚儿都愿意奉上。她看着眼前的这一位,真正是阴晴难定,与他一起,真正是要一万个小心。在他面前,媚儿永远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他防着她,她亦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