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觉得很难的防伪技术,人家连出两招,招招直抵要害,全都是价廉物美的替代方案。
若不是自己早有系统出品的油墨设备可以更方便印刷,李长贵的方法还真是有点别出心裁。
鱼鳞氧化泛彩光,确实有这回事,蚌壳内面的油光效果,也不是多么难得的物件。
人家能见到想到,还花费手段用在正确的地方,够格称得上是一位能工巧匠。
“我大概相信你确实能做得到这种效果了。凭你这个手艺,要去建康府,甚至临安,也不愁能有一份不错的差事吧!”
“说说看,你到底是为什么跑到寿州这边来的?”
聊到这个,李长贵面上有点红润,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我,我是画春画的。”
“什么画?”
“春,春宫画!”
噗!
白守良实在没忍住,口中的绿茶一口喷了出去,只来得及偏转一点方向,没有全部喷在面前的桌上。
没发现,这个老实巴交小老头模样的汉子,竟然是个隐藏的老色批。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李长贵抹了一下脸上少许被喷到的茶水,神色有些舒缓下来。
也许是把最艰难的话题开了头,于是,后面的经历自然就讲开了。
他确实是滁州来安县人,家里小有家产,支持着读了不错的私塾,有点才学,但是多次赶考,却连个有点希望的名次都没捞到。
后来双亲不在,家境有所回落,持家的兄长对他的上进之路再也不抱什么期望。
失去了家里最大的支持,加上考学无望,只能只身跑到建安府谋生。
几经蹉跎,做过幕僚,当过掌柜,试过书画为生,统统只能勉强糊口。
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前朝的一些春花,尝试之下竟然颇有天赋。
要知道着名的桃花庵主也是以春画闻名于世,名倒是有名,可过的日子同样潦倒不堪。
李长贵从中看到了机会,他的绘画一道,与现在的流行画法有些不一样。
若是按照白守良的见解,肯定能指出李长贵擅长的,其实是素描写真,甚至是水笔油画之类的画法。
这与现在流行的抽象,国风甚至是飘逸修饰画法格格不入,并不受达官贵人的喜爱。
但,李长贵琢磨出来的素描写真画法,画出的春画,在其他地方,富商大贾们肯定是对这种东西表现得不屑一顾。
可在烟花之地,这东西却是助兴的上品。
一幅精雕细琢的画,在那种地方,得个十来两银子的赏钱并不困难。
自觉明了了世人伪善面具的李长贵,在烟花柳巷突然找到了财富的密码,开始混的如鱼得水。
靠着一幅幅稍微修饰美化的春画,成了各个红牌妓馆的座上宾和人气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