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说她去找库克谈一谈,因为库克明年依然管招生,让他想办法给我找活干,
接着挣那份助教的钱。我回绝了,我告诉她如果落到那一步,我转学。有时我感觉
王芳挺傻的,为什么不懂得避嫌,让我心理舒服。或者根本就是我傻,不知道她是
真在意我们的关系还是也逢场作戏。
我忙自己的事,也顾不上照顾翔子。他起初每天到外面转,拍照片洗照片乐在
其中,后来我发现他很少出去了,有时候我回来看见他买的菜做的饭,还说我可以
装饭盒,带着晚上去学校里吃。有时我下午四点回家,发现他还在被窝里没起来呢。
徐勇见多识广,他告诉我翔子的身份问题太好解决了,有钱就行。我给中国城
的律师逐一打电话,最后选了三个,让翔子去和他们谈。他说他希望我和他一起过
去,因为我的经验总比他丰富些。
有个姓郭的律师,他让翔子马上找语言学校并且交钱注册,他那边为翔子找一
个经济担保人。此人很有一套,他一方面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让我们感觉他很专业,
另一方面强调自己也是早年大陆出来的留学生,知道如何帮我们。最后翔子决定在
他那里交钱,即使他的律师费比别人还高。
去语言学校注册也是我和翔子一起去的,他说让我帮他参谋,看看哪所学校比
较好。我猜测翔子对未来有些畏惧,隐约感觉他对我有某种信任或者说依赖。
中国新年快到了,老鲁家举办派对,我在店里定了两个大的比萨饼,然后拉翔
子一起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都是不熟悉的人,不想凑热闹。来纽约一个多月,翔子
似乎又如从前一样的内向。
那天王芳穿了一件中式的紧身红色小褂,头发梳起来,显得完全不同于其他不
修边幅的中国太太们而鹤立鸡群。因为我从来不愿意在学校里特别是中国人之间公
开我和王芳的关系,所以越是这种场合我越和她保持距离。那天,我却总是不自觉
地对她保持关注。王芳手里拿着盘子,里面装着两个包子,她走到我跟前,轻声说:
“你不是爱吃包子嘛,老李爱人做的,味道蛮好。”
我微笑着看了王芳一眼,她将盘子里的包子全部放到我的盘中。我用叉子指着
一块牛肉,说:“这个真辣。”
王芳叉起我盘子中的牛肉偿了一口,说:“不错啊,曲小红,这个牛肉是你做
的吗?味道很好哎。”王芳对众人大声叫着。
准备回家时,王芳对老鲁和他爱人说,让他们放心,高肖华送她回家。
我猜测王芳是有目的如此表现。
派对上,翔子很少同其他人说话,倒是大家都很礼貌地关照他,与他闲聊。老
鲁爱人总捧着翔子,她说她家小孩很喜欢画画,请翔子当她们的老师。翔子笑着回
答,他的水平太臭教不了小孩,怕误人子弟。后来我看翔子一直同徐勇聊天,似乎
还算投机。
派对散了以后,我、翔子、王芳在夜深人静的路上走着,王芳情绪最好,她一
边抱住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一边问翔子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已经适应了这里
的环境?下一步打算如何。翔子回答感觉很好,很适应,下一步看看再说。
快走到岔路口,翔子说他左拐了,笑着说让我们睡个好觉。我目送翔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