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固执让他心寒,他的固执让我心痛。
我没有答应和他一起离开,坚持的不答应,他便也不再逼迫。他不是个喜欢用强的人,毕竟他是和这个朝代男人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不同的,21世纪的人权民主,让他放弃了强行带我走的想法。
于是,从那晚过后,凝烟楼对面的凌风阁便日日响起张信哲“白月光”改编的古琴曲,他每日过来看我,为我送药,陪我聊天,和我说那些残存在他脑海中的李建成的故事,和我说他真实的身份职业年龄爱好,和我说那些只有我能听得懂的冷笑话,温柔而耐心……
如一帖最神妙的良药,在他的呵护照料下,我的病奇迹般的渐渐好转,虽然还是会咳,却不再吐血,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是不是我自己诊断错了,毕竟在没有辅助设备的前提下,我也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认为的的就是肺结核,便开始会偷偷的想,如果,如果可以康复,我会答应他走吗?会随他一起离开吗?再过几日就到预产期了,如果安全的生下宝宝,如果他也这么的爱着这个小生命,那么,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望着他像个最纯情的初恋小男人一般,轻轻的将一枝鲜艳别致带着几点晶莹白雪凝在花苞上的红梅,插?进白釉圆肚梅瓶中,慢慢的浇上水,放到床头的案几上,扭过头,用他那柔情似水的双眸微笑的凝视着我的眼,轻轻问道:“喜欢吗?”
我的心也在渐渐的融化、融化……
“这是我一大早从花园中密密麻麻一片梅林中选出来的,最漂亮的一枝。红梅润雪,呵呵,你还记得那个‘踏雪寻梅’的歌吗?唱给我听好吗?”
“是?是那个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吗?”我靠在铺着厚厚被褥的镂花大床上,看着他搓着双手在床边的绣凳上坐下,伸出手到炭炉前取暖,冻得发红的脸上满满的幸福,心中一酸,望着他的脸,轻轻的问道。
“是啊!正是,唱给我听啊!”他咧着嘴开心的笑着,弯弯的眼角,舒展的眉心,便是如我一般的心如止水,也不禁被他的快乐感染到,轻轻的哼唱着:
“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把桥过,铃儿响叮当,花开得瓶供养,伴我书声琴韵,共度好时光……”
他合着我的歌,轻轻打着拍子,也慢慢哼唱起来,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光彩,盯着我的脸,轻轻的唱着。
我们沉浸在欢快的歌声中,两个同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陌路人带着彼此的伤痕累累互望着。
“呵呵,大哥倒真是清闲啊!竟这么有空来看弟媳?”
一个阴沉的声音冰冷清晰的传来,如一道尖利的匕首扎在我的心上,身子剧烈的一阵颤抖,紧紧的捏着被单,我觉得我又要晕过去了,是他,是他的声音!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他怎么来了,他来了,他还记得我,他没有忘记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他会怎么想?看到我和李建成在一起,他会怎么想?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
我不敢循着那声音抬头去望,可我清楚的知道,是他!那门前逆光站着的高大身影就是他!
“哦,呵呵!是世民啊!大哥今日路过金陵,下榻在行宫中,忽闻阵阵悦耳琴音,一时兴起,寻声而来。想不到竟是孟姑娘,呵呵,不过,这倒更是奇了,在京中时,为兄就听二弟说过孟姑娘在南巡时不幸落水而亡,那如今这位?”
李建成不慌不忙的转身,直视着李世民的眼,我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也听不清李建成还在说些什么,我只听到他说我死了,他说我死了?为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
“不错,孟晓姑娘确实死了,如今眼前的这位……”他的声音冰冷,顿了顿缓缓说道:
“眼前这位,是世民在南巡时新纳的宠姬,只因忙于政务无暇分身,也不方便将她随身带回长安,便只得让她暂居这金陵行宫之中,世民年轻,偶有行事唐突,还望大哥见谅,此次前来正是要将她接回天策上将府中安顿。我李世民可不是那种始乱终弃,背信弃义的薄情寡性之人!”
“哦,竟如此吗?”李建成皱着眉,我能看见他脸色渐显苍白,握着拳头的头青筋暴?露,木然的站着,不动不摇。
“正是如此,大哥,恕世民张狂,我与这小醉姑娘久别重逢,大哥是否……”
“久别重逢,哦,久别重逢……”李建成喃喃的念着,长长的舒一口气,淡淡说道:“是啊!久别重逢自然是一番相思之苦要倾诉,既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扰二弟了,大哥即日便要拔锚启程开往长安,那我们就长安再见吧!”
他微微的扭头,眼角余光扫过我毫无血色的脸,幽幽的低声一叹,冲着那门口的人儿微微一笑道:“今日一别,不知相见几何?望自珍重!哈哈!世民,那为兄这就走啦!”
第六十章 '本章字数:1929 最新更新时间:2011…06…11 21:34:43。0'
“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他的声音冰冷,冷的让人透心骨的冒着寒意,他一步步的走近,一步步的裹着一身的冰寒如一块巨大的坚冰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向我靠近,渐渐,我能看清那张脸,那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无数次将我从梦中惊醒的脸,棱角分明,浓眉星目,年轻而阴郁的脸。
“说!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唱歌?挺着大肚子,背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男人在床头唱歌!你心情很好嘛,很开心嘛,你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