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湖面上,点点波光闪烁,蛙鸣声声,荷香阵阵,夏夜的长安皇宫处处压抑着燥热的涌动,唯独这一湾浅浅的荷塘这样静谧安详。
坐在湖边的青石板上看着湖水发呆。
一方素帕而已,除了手感光滑细腻,做工精致考究,没有哪里有什么不同吧。可是张婕妤的眼神,明明是要告诉我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素白丝帕,突然想起来那首广为流传的冯梦龙的“山歌”词:“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哎,可惜我又不是个男的,为什么要给一条这样的白丝绢给我呢?难道她是个同志?晕!
看了半天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扭了扭身子,舒服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清风无意,吹皱一潭春水,干卿何事?”
顺手捡起一块脚边的小石子砸进水中,“咚”的一声荡起层层涟漪。
“吹皱一潭春水,干卿何事?嗯,倒是个有才学的,你是哪个宫中的?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湖边?”耳边传来一个磁性的男人声音。
心下一惊忙把丝绢藏进怀中。转回头看时,正对上一双温柔深炯的眸子。月色下这么持久的和一张男人的脸对视,这种感觉……
好俊的一张脸,刚毅的下巴,挺直的鼻梁,浅浅的唇线,眉宇间自有一股豁然的英气。
我这里正脸红心跳,他那边仍旧弯着腰用那双能俘获无数少女春心的电眼紧盯着我瞧。
风吹过,耳边穿来几声尖锐的猫叫,气氛很诡异。
深吸几口气,平静了一下下砰砰乱跳的小春心,算了,目标人物应该是李世民。这些花花草草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抛出一块冷砖道:“那你又是谁?这么晚了不也在湖边流连?”
“好像是我先问。”
老套!撇了撇嘴道:“苏梦晓,你呢?”
“梦晓?梦里几度寻不见,晓来原是眼前人。嗯,好名字!”他在身边的石板上坐定,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问:“坐你旁边好吗?”
“我说不好你还站起来吗?”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他。“你还没说你是谁呢?鬼鬼祟祟的偷听人说话。”
“哈哈。名字很重要吗?再说我的名字也不如姑娘的动听。”那厮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看在人眼里着实欠扁,继续在心里一个劲的翻白眼,打扰了本姑娘的清净不说,还油腔滑调的冒充情圣,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才懒得搭理你。
“一个连名姓都不愿相告的人,本姑娘与你无话可说,告辞了。”我站起身提着裙角就要走开。他慢条斯理的缓缓说道:
“那就留下这方素帕寄心知吧。”
转身一摸衣袖,那方张婕妤赐的丝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落到了他的手上,此刻,那厮正闭着眼一脸陶醉的凑在鼻尖嗅着。突然他面色一凛,冷冷问道:“这丝绢你从何而来?”
“好像不关你的事哎。”伸过手去抢。
“快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里满是寒意。
“你,你,什么人?抢了人家的东西,还这么凶,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了。”我大惊,这是个什么人?神神叨叨喜怒无常的!
他推开我的手,冷哼一声缓缓道:“这好像也不是你的东西吧?偷盗宫中财物可是大罪。”
“偷盗?我才没那份闲心思呢,这是娘娘赏给我的。”
“你是眠宵宫的人?怎么从没见过?”
“是啊,我也没有见过你啊。”
画面再一次转入刚才的对视镜头,我们就这样大眼对小眼的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
突然他一把拉起我的手:“跟我来。”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那远处一点灯火闪闪处走去。
慢慢走进才看清那是一条停在湖边的敞篷船,船头的风灯在夜色中亮起一圈温暖的光华。
他的脸上,早已恢复了原先的气定神闲,我拼命的想甩开他的手,可是却被他紧紧拉着。只得踉踉跄跄一路小跑的跟在他身后。近到船舷旁,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三步两步便跨到了船上进了船舱。
天呐!古代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船舱里只有一张小小的案几,放着几盘小菜,一把青花瓷的高腰酒壶,一只同色的小窝杯,一双筷子在箸枕上闪着银光。
他慢慢将我放下,自顾自的在案几一边盘腿坐下,我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四下看看无处可坐,便扭扭捏捏的歪着身子在他对面跪下。
看着他一副拂风过山岗的样子,心里已经朝他那漂亮的脸上招呼了无数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