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阿滢妥协了,她把柔软的被褥隔在中间,一人躺一遍。
她睡里侧,待男人躺下来那一瞬间,中间的被褥仿佛成了摆设,因为他身宽体阔,农户家里的床塌说大不大,不怎么够。
眼看着他挨着边角,阿滢最后还是把被褥给扯了过来些,商濯见状也往里侧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他偏头看着女子的侧脸,“阿滢,你还生气吗?”
她听见了,闭上眼睛并不答话。
商濯却不肯作罢,他伸手过来牵住她。
男人的指骨修长冰凉,握住她的小手那一瞬间,睡着的人睫毛颤了颤,商濯把她的反应收入眼底,轻微勾唇,随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阿滢睡得不踏实,想要暗中把手给抽回来,谁知道商濯握得比较紧,她抽不开,索性只能由着他握了。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还在睡梦当中的阿滢感受到了颠簸,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已经不在农户家里,而是在驰疾奔跑的马背上,刚开始她以为在梦里,谁知马跑得颠簸,晃醒了神,磕到了她的腿,有些疼。
既然会疼,那就不是梦了。
第二反应,阿滢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她睁大眼睛,正要辨明情况,头顶传来一声问候,“醒了吗?”
熟悉好听,富有磁性的声音。
是商濯。
“我们……”
他长话短说,时辰早就到了,因为她睡得实在太熟了,不忍心将她给叫醒,所以给她简单擦了擦脸,便带着她上路了。
“我们赶了多久的路,要到哪了?”
阿滢看着周遭不断变化后移的草木,依然不认识是什么地方,不过能看出来还是在小道上,没有走官道。
“喜州边界。”
“喜州?”阿滢重复了一遍,距离塞北已有千里,已经走了那么远了吗?
“再走几日,很快就能到汴安了。”
阿滢捏紧斗篷的边角,略有失神,汴安,她一直想来的汴安……
“抱歉阿滢。”他忽而与她道歉。
“什么?”
她不大明白,仰头看他,若是她再高些,亦或是坐于马鞍之上,肯定会撞到他的下巴。
而今就是轻轻擦过,带起一阵酥麻。
商濯微微皱眉,垂眸看着她乌黑浓密的头发。她没着什么钗环,原本的头发很是柔顺滑软。
“……”
阿滢未曾发觉男人的异样,她还在细想商濯张口说那句话的缘由。
商濯抬眼,“一直忙着赶路,不能带你好生游玩游玩,领略地界的风色了。”
“啊?……哦。”原来是因为这个抱歉啊。
来时她不明真相,路上便一直叽叽喳喳问他,去汴安的路上会经过什么地界,可有好玩处?
商濯一一回答,给她讲了不少途径之地的风色美食,她听得津津有味,央求商濯一定要带她去看看去尝尝。
阿滢还记得,喜州最有名的是四喜糖丸,又甜又香。
“没事,殿下的事情比较重要。”若是商濯再不出现,只怕将来天下大乱,这不是都危及到临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