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打基础的阶段,苦练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于是,他告别甄谢华、卢昭君和顾晓玉,来到了逍遥峰三层。
三层比二层略小一点,但结构相似,原本也不对外招人,这是向天云被严格审查换来的唯一好处。在这里,向天云看到的最低层次弟子也有炼气五层,而据说每天驻守这里的最少有两名结丹修士。
三层的丹房和药材处是合并的,叫丹药房,药材是珍稀药材,丹药是结丹以上修士的灵药,人是三人。两名摘霞峰炼气七层弟子,一高一矮,高的叫钱叁,矮子叫邱恩,都三十左右,有些矜持冷漠,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样,均是冲着小圆脸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好在天材峰的马大姐倒还温婉,让向天云避免了初来乍到的尴尬。马大姐全名马思洁,和气地带着向天云走出接待室,往旁边几间房子走去,“这间是丹药成品,两人以上才可以进入;这间是丹器和灵草室。这两间是药草加工和炼丹室,里面材料是现成的,你每天可以进去练手,如果能炼出筑基期的‘聚元丹’,摘霞峰和天材峰随便你选。”
经过马大姐的介绍,向天云终于明白,三层不仅总汇逍遥峰的珍稀材料,还是培养核心弟子的地方。换句话说,比如像张谦那样的弟子,进入炼气五层后到了摘霞峰,也就是一个鼓风的丹童,甚至是否有机会帮筑基期师叔打下手都成问题。
这一类非核心弟子即便晋级筑基期,也多是获得开辟洞室的待遇,像绿叶一样拱卫在核心层的外面,若非做出惊人成绩,便直至终老。
这并不是说宗门抛弃了他们,其实在任何地方都是这样,任何组织,难道不都是无形地划分为嫡系与非嫡系、体制内与体制外吗?资源,比如权力和财富始终是有限的,种种原因,更多的人是被排斥在体制外,乃至成为自由的散修。
因此,向天云立刻明白,他获得王禛正式弟子的承诺,极为难得,这是一个机遇,如果不努力,这机遇或许就会像一条刚刚抓到手的大鱼,一不小心就“噗通”一声又掉到水里,被别人给捕走了。
“马师姐,这里就我们四人,没有师叔负责吗?”向天云问。
“没有,这里有师叔祖轮流负责安全,每天至少有两名甚至三名师叔祖守在这里。至于我们,更多是抓紧修炼,顺便看守一下各峰的珍稀物资。”向天云才十一岁,小圆脸看着很可亲,马思洁话也多了起来。
向天云又问,“我们值班怎么分配?这三层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规矩吗?”
马思洁摇头道:“这里不值班,只是白天要求在接待室,你如果有事,交代一声就可以走了。”她想了一下,又道,“这里修炼环境好,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大多数筑基期师叔都呆在丹室里,因此丹室有些紧张,你如果要进,得先看清楚了。”
向天云这才明白,其实这里隐藏了很多筑基期乃至结丹期修士,话说他们负责看管材料,其实以筑基期与结丹期修士的神识,真有异动,最先发现的绝不是他们这些低阶弟子。
两人又回到了接待室,钱叁却不在了,马思洁笑道:“放心,他不在丹药房练手,就必然在道术场练手。”
“什么道术场?”
“那一头下二层的入口旁,有个大房间,里面有两个台子,你可以上去找人切磋道术,也可以下点筹码。当然,哪里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哦?那小弟也去见识见识……”
向天云一听还有这种地方,一溜烟便走了,这里无须值班,纯粹就是修炼场啊,那还傻站着干嘛?
三层静悄悄的,向天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果然,老远就看到靠近玄关处,有一个巨大的房间,几乎占了三层的三分之一大小。
门口有个普通的禁制,向天云打个法诀就进去了。刚一进去,“哄”的一声,他几乎怀疑自己进了俗世的菜市场,数百名道士穿梭往来,而在中心处,只见两个和逍遥峰一层一般大的高台上,禁制闪动,四个道士捉对在比拼,每个台子下面都有道士涨红了脸在吼着什么。
“这位师弟,你是新来的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师兄这里应有尽有!”一位马脸道士异常客气地围了上来,他后面还有一位女修原本也要过来,只是发现被人抢了先机,只得悻悻地走了。
向天云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这房间内竟然还有小房间,更有道士靠在墙边摆上了地摊,他盯着这马脸,眼珠子一转,“这位师兄,你有什么提供,不妨说来听听。”
马脸一看有戏,大喜道:“能进三层的哪个不是道爷!师兄我是地宝峰的,常驻道术场这里,法器法宝自是最多,但丹药符篆、功法秘术,甚至双修的道侣、门派的秘术,绝对应有尽有,师弟你开口就是。”
向天云没想到刚进来就被堵在门口,自己却完全不熟悉这里的情况,真要说出什么法宝或者秘术结果又掏不出灵石,只怕还难以脱身,他心念电转,有了主意:“小弟一直想要一把好弓防身,普通的不要啊,只要师兄你有好的,价钱好说。”
马脸一听蔫了,“弓箭?我们道士除了一些特殊的法宝,本命法宝可都是宝剑,师弟你要弓箭干嘛?不是消遣我吧?”
向天云看马脸有些变脸的趋势,拍了拍马脸的肩膀:“师兄,这就是你见识少了,谁规定道士只能拿剑?我拿一弓,你拿剑,信不信你还没冲过来,我就一箭干掉你了。”
马脸倒吸一口凉气,仔细看这小圆脸,看样子还真不是诓自己,又暗道才炼气四层就进了三层,这小道士肯定有来头啊!于是陪笑道:“好说,我叫佘墨言,包房编号是23号,一定会帮师弟你留心弓箭,请问师弟高姓?还要不要点别的?”
向天云点点头:“好,小弟向天云,丹药房的,有消息你尽管来找我,还是刚才的话,不是好弓别找我。现在嘛,小弟先去瞧瞧热闹。”
向天云径直往高台走去,佘墨言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又摇了摇头,退了回去。
向天云挤到高台下,他身高不过五尺,台子却足有六尺,又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楚上面的全景。只见一个黑色道袍的青年和一个黄色道袍的中年人正斗到要紧处,两人刚一对冲,“蓬”,巨大的灵力波动让周围的禁制也闪烁不已。
这时两人皆是借力凌空后翻,相距大约三丈。那黑袍青年手拿一剑,刚一落地,即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是要祭出大招。而对面的黄袍道士居然弃剑,转而祭出一方乌黑的砚台。
向天云紧紧盯住两人的法宝,那黑袍青年把剑空中一抛,竟然在头顶滴溜溜旋转起来,继而似乎有成百上千的剑影在他头顶飞舞,最后却齐齐聚合凝成一柄巨剑,白光一闪破空而去,声势颇为吓人。
但反观黄袍道士,却是乌黑的砚台在他身前三尺不断盘旋,继而也扩大到半亩大小,仿佛一汪黑潭,却是给人深邃不见底的感觉。
向天云在白剑与黑砚接触前已粗粗判断,虽然剑为君子,是道德之士所配,尤其为酷爱《道德经》的道士所钟爱,但打架可不是看表面,这涉及使用者的法力深浅、法术是否精深、武器的材质,甚至涉及五行生克、数理奥秘,那黑砚声势略小,却未必不能以柔克刚。
果然,只听“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