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之前,得把儿子的婚事给退,进了城也再好找城里的姑娘。儿子都二十了,再也拖不得了。
她立即起身匆匆往村里走去,杨怀山的儿媳妇就是山前村姓刘的姑娘,跟刘家沾着亲。让她跟刘家传话最合适,还省了媒人钱。
杨怀山的儿媳妇叫刘春花,跟刘家姑娘是远房堂姊妹,两人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耍过,后来长大才慢慢地疏远。
她听了方春的来意,很是意外。
农忙前,她回了一趟娘家,听说堂妹家里在给堂妹准备嫁妆,已经托人去买辆自行车作嫁妆。如为谁家嫁闺女舍得赔这么贵重的东西,像她娘家不过就给好二床棉被出嫁。她估摸方春没有的到信息,要不那舍得这么好的亲事?
“我堂妹有福气,我叔舍得给她置办嫁妆,热水壶一个,还有城里人兴的自行车都有置办好了。”刘春花先点了一句,又道:“朱婶子说错了吧,是不是想要让我回娘家的时候帮你们催催,好早日定下日子结婚?”
朱家就有一辆自行车,方春自也没把一辆自行车放在眼里。一个农村姑娘没有工作,就算赔上自行车又如何?那里有人家城里姑娘每个月几十块工资,什么自行车手表不就是二三个月工资的事。
“过些日子,卫国他爹就要去县城里上班。我们一家子都要搬到城里去,从今以后那就是城里人,再娶个农村姑娘不合适。俗话说的好,亲事得讲究个门当户对,木门对木门,柴门对柴门。如今我们家可是木门,那是柴门对得上的?大侄女,你说是不是?”方春露出当家工作的风声,反正县供销社的名字都改成她当家的名字,工作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也不怕刘春花大嘴巴,到处嚷嚷,只是希望刘家要脸面,别纠缠不休。
刘春花和堂妹的关系疏远,并不表示她乐意看着别人以高高在上的语气来嫌弃他们刘家。方春的话,摆明这亲事做不成。她也不用顾及对方的脸面,直接拿起大扫把赶方春出去。
赶人归赶人,刘春花却在想,朱来富怎么找到工作的?做的什么工作?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说在城里找到工作,难道现在城里的工作多的跟路边的石头一样,随便捡?那是不是她家男人也可以去捡一个。
她想到陈二,村里唯一在城里工作的人。
刘春花揣着心思跑来问陈二,见陈二正坐在桃树下,头望着顶上的桃花出神。
她也顾不得陈二认不认识她,直接问:“狗子,我问你一件事,现在城里的工作是不是多得很,谁都可以去上班?”
陈二险些惊掉下巴,这女人脑筋可真好使,那语气就像城里的工作跟地里的庄稼似的,长了一茬又一茬。
“没有啊。城里的工作可不好找,有关系都未必找得到。”
“那朱来富的工作是怎么弄到手的?”刘春花奇怪道。
陈二猛地站起来,问:“你听谁说朱来富有工作了?”
刘春花看着陈二的脚,忽然道:“是不是你把工作给了朱来富?”
“不是!”陈二断然否决。但心里却明白朱来富的工作多半是顶替他的工作。他不知道朱来富是如何办到的。原主在县供销社上班太老实,只知道干活,根本都没有打听过这些。
虽然他不喜欢任何干活的工作,但也不能这样便宜给朱来富。
陈二叫来二丫,让她赶紧去生产队借牛车,他要马上去县供销社问问。
这次照样是洪六驾着牛车,听了陈二的话,把牛车赶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