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塞给他一张秘密传单。上校把它藏进裤袋,然后默不作声地拍打着那个纸包,直到发觉有人注意上了它,才停下来。
“您拿的是什么东西呀,上校?”
上校避开了赫尔曼那双犀利的绿眼睛。
“没什么,”他撒了个谎,“我把钟送到德国人那儿去修修。”
“别傻了,上校,”赫尔曼说着就要伸手去接那个纸包,“您等着,我来看看。”
上校推辞着,一句话没出口,眼圈却先红了。旁人都劝他:
“您就让他看看吧,上校。他懂点儿机械。”
“我是不想麻烦他。”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赫尔曼说着接过钟,“那个德国人会敲您十比索,然后把钟原模原样地还给您。”
他拿着钟走进了店门。阿尔瓦罗正在机子上缝东西。靠里边坐着个钉扣子的小姑娘,她身后的墙上挂着把吉他,上面插着一张“莫谈国事”的告示。坐在外面的上校浑身不自在起来,把脚蹬在凳子的横档上。
“见鬼,上校。”
上校吓了一跳,说:“别说粗话。”
阿方索调整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镜,仔细打量着上校脚下的那双漆皮靴。
“我说的是鞋,”他说,“您这双见鬼的鞋是头一次上脚吧。”
“那也别说粗话嘛!”上校说着亮了亮他那双漆皮靴的鞋底,“这双宝贝鞋跟我四十年了,今天才头一次听见这样难听的话。”
“行了。”赫尔曼在屋里喊道,同时传来了钟打点的声音。隔壁有个女人敲了敲隔墙,喝道:
“别弹吉他了,阿古斯丁还没过周年呢!”
众人哄然大笑。
“是钟在响!”
赫尔曼拿着纸包走出来。
“没什么毛病,”他说,“要不要我陪您回去挂好?”
上校谢绝了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