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幽痕沉声,“你这什么态度?”
还敢跟他甩脸子了!
楚若婷也意识到自己过火了,不情不愿将竹笛重新拿回手上,指腹清理着音孔,嘟嘟囔囔道:“属下连日奔波了这么久,栉风沐雨风尘仆仆,连打个坐都来不及。这一天天过得全是些刀口舔血的生活,哪有时间去跟乐修学曲子。”
赫连幽痕一听她说“刀口舔血”,立刻想到前年她为夺琉光木,弄一身伤回来。
人都半死不活了还怕荆陌担心,回来不敢去找荆陌,而是直接跑来找他。
也幸亏楚若婷先来找他,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
思及此,赫连幽痕握住她手腕,将她拽入怀里,抱坐在腿上,音色还是冷冰冰的,“这次受伤没有?”
“没有。”
楚若婷生硬了一瞬,装作继续看竹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偷采补他,赫连幽痕愈发喜爱她的身子,总喜欢对她摸摸抱抱。往年他散功后,就一头扎去炼器室,可这两年,却将她摁在床上吃干抹净才肯罢休。
赫连幽痕不相信,探了会儿她的脉搏,“嗯”了声,道:“除了肋骨上的阳毒不好祛除,还算健康。”
楚若婷心底不禁埋怨,她这阳毒怎么来的,魔君大人你不清楚吗?
赫连幽痕当然清楚。
他叹了口气,顺了顺楚若婷披散在耳侧的长发,说:“本座在林城子那儿抢了些丹药,明日散功,你会好受些。”
楚若婷:“又不能解毒。”
赫连幽痕亦是无奈,若能解,他何须年年入魔,饱受阳毒摧残。
楚若婷坐在他身上不自在,扭了扭腰,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别乱动。”他哑了声调,下腹胀痛的地方顶了顶身上女子的腿心。楚若婷感受到那处坚硬,脸色微变,推开他手就要站起来。
哪知赫连幽痕倏然蹙起眉峰,扶着左臂疼得“嗞”了声。
“魔君?”楚若婷嗅得一丝血腥气,她赶紧挽起赫连幽痕宽大的玄色衣袖。
男子的手臂白皙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显出了一种力与美的和谐交融感。但此时那手臂上却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咬痕,隐隐散着黑气。
楚若婷愕然抬眸,“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赫连幽痕受伤。
赫连幽痕甩下衣袖遮掩伤势,老大不乐意的样子,“马虎了,被林城子养的畜生叨了一口。”
林城子的畜生……不就是那只九阶灵兽金光雕?
其实赫连幽痕还有一件事没告诉过楚若婷。不知是因为先天功法还是出了别的岔子,只要离开隰海范围,功力就会大幅衰减,即便手握焚月图,他哪里都去不了。否则以他鼎盛实力,如何能被林城子的畜生啄伤。
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抢丹药,楚若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赫连幽痕余光瞥她,她垂着头没有任何动作。
上次荆陌不小心磕到了额头,她又给吹又给揉心疼跟什么似的,怎么轮到他连关心都没有一句?
赫连幽痕没由来生气。
他内心七窍生烟,神色冷肃,艴然道:“退下!”
赫连幽痕喜怒无常,楚若婷只以为自己发现魔君受伤,打击了魔君的自尊心,不敢触他霉头,躬身答是。
她溜得飞快,赫连幽痕一掌拍烂桌子,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