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也顾不得小家伙是否愿意又是否更害怕,便躬下身将小家伙放坐在门槛上,让小家伙背靠着门框,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语气低沉却带着温和道,“娘亲不会不要阿离的,阿离先坐在这儿等娘亲一会儿,娘亲有些要紧事要做,做完了立刻带阿离去找爹爹。”
朱砂边说边抬手将自己头上的束发带给解了下来,动作飞快,解下来后绑到了小家伙的眼睛上,遮住小家伙的眼睛,边在小家伙的脑后打上结一边快速道:“阿离听话,相信娘亲,坐在这儿万万不要动,娘亲很快就来抱你,不可扯开眼睛上的布,不然你就再见不到娘亲了,懂么?”
朱砂的话道得飞快,根本就不给小家伙出声的机会,她说完话时小家伙正吃力地抬手想要扯下她绑在他眼睛上的束发带,可听着她最后一句,那小手便僵在了半空。
朱砂摸摸小家伙那僵在半空的手,再将小家伙的小脑袋轻轻揉了揉,“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动,坐在这儿等着娘亲就好。”
“娘亲……”眼前的黑暗让本就难受不安的小家伙更加害怕,他朝前摸出双手,朱砂却往后退开让他触碰不到。
只见朱砂缓缓站起身,往后转身——
当她转身之时,本只有摇晃的火光以及老树枯叶的小后院里,竟站着十二名黑衣人,好似凭空出现一般,无声无息,不过是朱砂蹲下站起身再转过身来的这少顷时间,他们便蓦然出现在了这安静的小院里。
院子里有风声,因为有树,所以听得到风的声音。
除了风的声音,朱砂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一种想要舔血的杀人利器才会有的声音。
暗夜里有一道道银白的细光,晃到人眼里,能将人眼刺得睁不开,亦能让人的眼睛永远都睁不开。
这些银白的细光就在那些黑衣人面前,在他们的手上。
一旦这些白光晃动,便是要站在这些白光对面的人永远也睁不开眼。
而这些白光对面站着的,是朱砂,以及小家伙阿离。
这些黑衣人,并未裹头遮面,似乎他们并不介意对方看到他们的容貌,抑或是让对方看到也无所谓,因为死人的所见所闻,都不会有人知道。
在他们眼里,已将朱砂和小家伙当成了死人。
这是朱砂在他们眼里所看到的。
朱砂平静地看着对面的黑衣人,目光阴冷。
她没有躲,反是朝前迈出一步。
她身后有小家伙,她无法保证她的身侧完全安全,但她能保证她的身后必然安全。
她要把安全留给小家伙。
所以她必须跨出这一步。
然也因为这一步,让那本是在她对面静止的银白细光倏地化作刃气,呈扇形朝朱砂包围而来。
没有杀手会接受这样轻蔑一般的挑衅,更何况是一个女人,朱砂率先往前的这一步,便是对对方十二人的挑衅。
这是对杀手的侮辱。
是以对方不得不在此时动手。
手上没有刀,朱砂以一敌十二,胜算不难取,只是会耗时,她怕小家伙等得太久。
她亦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她的身手究竟到何种程度,极限又是如何。
没有人出声。
朱砂不语,对方也不语。
真正有本事的人,从不需要废话。
小家伙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即便浑身难受得几乎提不上气力,可他却是将小腰杆挺得直直的,绷得紧紧的。
因为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