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盏坐于密道内,听到遥遥传来的脚步声时,起身对来人一揖,“见过少主。”
赵瑾问:“是什么事情?”
“少主先坐。”沈盏递给他一封信,又说:“这是夜先生传令的手书。”
赵瑾一眼注意到信上的红色印章,那是一只鸽子的模样,是夜鸽们默认的印记。
她看完信上的内容,心里“咯噔”一响,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问沈盏:“你们知道圣上会在猎场遇刺?”
沈盏道:“是,但夜先生说,此事不能让少主你知道。”
赵瑾问:“谁的人?”
沈盏道:“宁相。”
赵瑾原本也有此怀疑,此刻得到准确的答案,心里倒是放下了。
“所以你们故意对太子下手,就是要将杀手逼出来?”
“不错,夜先生说,此事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后和宁相放松警惕。”
赵瑾终于明白这一次的猎宴上为何会没有周茗,她又问:“那谦王谋反呢?”
沈盏道:“谦王应是趁着混乱,临时起意。”
赵瑾回想那日在秦穆账外听到的对话,略略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她说完,突然又想到什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派人杀仪安公主?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盏道:“这一点,属下也问过夜先生,可夜先生也想不通。听说那队羽林卫都被少主杀完了?”
赵瑾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下手。”
沈盏宽慰她:“少主也是情非得已,就别再想了。”
赵瑾一心记挂着傅玄化,问道:“若是凭借军功,有免死的可能吗?”
沈盏道:“少主问的可是傅玄化?”
赵瑾承认,“是,他当年好歹救过我,我不能看着他无故牵涉其中。”
沈盏眉头深锁,道:“属下劝少主一句,这件事,少主还是不要插手。傅玄柄干的可是谋逆的大罪,除了纯阳大长公主,整个傅家都下狱了。少主,你如今手握剑西三州的七万兵马,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千万不能与傅家沾上一点关系。”
赵瑾何尝不明白这些,她在公主府的这几天,日日斟酌的都是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可傅玄化于她而言与旁人不同,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我自然不能亲自出面,但朝中……真的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