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长箭离弦,直指郭子怡。
&esp;&esp;这其实是一个老套的障眼法,投宿
&esp;&esp;花开花落,花落花开,一转眼便已是五年光景。
&esp;&esp;庆丰二十七年,荧惑守心,天下大乱。
&esp;&esp;但一深山村落里,却是一派和美安稳之景象。
&esp;&esp;算命先生摩擦着桌上的一铜板,向坐在对面的女子问道:“伍茴,说说看这是什么卦象?”
&esp;&esp;女子凝神细思,半晌答道:“雷地豫卦象。上震下坤,豫卦,平地一声雷,或春雷一声,震惊百里,惊天动地。”
&esp;&esp;“很好,”算命先生颔首道:“这个卦是异卦相叠,坤为地,为顺;震为雷,为动。雷依时出,预示大地回春。因顺而动,和乐之源。这些天你跟着我也算学着了些。”女子轻笑,又拾来一枚铜板。
&esp;&esp;“是师父教得好。”
&esp;&esp;算命先生一笑,道:“嘴甜。”
&esp;&esp;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esp;&esp;五年前的悬崖峭壁,此时遥远得像一场梦。
&esp;&esp;但梦境是栩栩如生的,无数次,她好像又站在了那面悬崖壁上,看着一根长箭,划开静止的空气,笔直扎进她的心窝。
&esp;&esp;五年里,她胸口的洞愈合了,心脏重新长合,又变成一个整体。脸颊上的伤口结了痂,肿胀的淤血消了,断裂的骨骼变得更硬,让她的面部的结构变得冷峻而深邃。
&esp;&esp;那白色绷带解开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没有从镜子里认出来。
&esp;&esp;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换了一个名字,也换了一个人。
&esp;&esp;“凭啥师父只教她,偏偏不教我?”小童不悦地撅嘴道,他鼓着腮帮子。这句话后面还有半句没说。这小丫头片子还是他从水里救起来的,没想到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师父招来了一个关门弟子,让自己在师父心中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esp;&esp;算命先生伸出手,他眼睛看不见,那手便悬在半空里,小童自个将头脑袋凑了过去,让这只干枯的手拍了拍他的头顶。
&esp;&esp;“怎么没教你了?你年纪还小了点。”算命先生说。
&esp;&esp;小童道:“那她呢?她也没比我大到哪儿去,难道她就懂了?”
&esp;&esp;算命先生道:“人的年纪可不是用眼睛看出来的。”
&esp;&esp;有愧的心猛然一怔,以为师父算出她的过去,但又马上定下神来,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师父知过去,知未来,她那点小秘密,哪里逃得过师父这双瞎了的眼睛?于是开口道:“师父,伍茴还有一事想请师父点拨。”
&esp;&esp;算命先生:“请说。”
&esp;&esp;有愧:“如果一个人的一生在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定了下来,可他若是有幸窥得未来,能否改变他的命运呢?”
&esp;&esp;算命先生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道:“命运是两个字,命乃命格,命论终生;运乃运势,穷通变化。人能改运,但不能改命,命运命运,说到底就四个字——顺势而为。”
&esp;&esp;说到这里,寂静的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惊呼。
&esp;&esp;算命先生从桌边起身,由小童搀扶着出门,有愧也跟在他们身后从屋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