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很担心额娘,但又不能不顾功课,只能等午休时寻机会去养心殿求见皇上,为齐妃求情。
对于弘历,他是埋怨又心虚。
埋怨他不念亲情,心虚自己额娘对他的险恶用心。
但,额娘的谋算到底也没成功,为何就要幽禁额娘,罚个三月五月的月俸已是不小的惩罚了!
在这个后宫里当独生子的感觉太好,好到弘时都有些忘乎所以了,戕害皇嗣,便是皇上赐她一条白绫、一杯鸩酒,外人都是没话说的。
……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时分,三阿哥弘时借口出了上书房,带着仆从一路直奔养心殿而去。此去,他要为额娘求情,额娘潜邸时就跟了皇阿玛,为皇阿玛生了三个阿哥,不该受此待遇。
“阿哥,咱们——”
这一切,小喜子和弘历尽收眼底。
“不必了,三哥一片孝心,想来皇阿玛见到三哥也会感到欣慰的。”
弘历自觉能做得已经做到位了,接下来就看他三哥和齐妃娘娘的造化了。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三哥能从皇上哪儿讨的了好来,毕竟蠢货,从来只会让事态变得越来越糟!
仿佛上天都在帮他这个被庶母毒害的孩子似的,江诚、江慎提前得知消息,跑了,就连昔日的主子华妃都是毫不知情。
皇上震怒,连派几队卫兵出去搜寻,并直言,若是两位江太医不肯就范,格杀勿论!
本来还有的分说的事,他们一逃,就立刻坐实了。若不是谎言暴露心虚,他们为何要逃。
更令人胆寒的是先帝的一位太妃的仙逝,太妃虽然年事已高,但她在文太医的照拂下本来病情已经逐渐稳定,谁知今日用了这新送来的两剂方子,病情突然加重,高烧是没有了,但身子却也垮了,病来如山倒,才一个时辰不到,人就没了。
虽然除了太后,后宫众人对这样透明人似的太妃没有感情,但是这样的变故让她们感到无比的恐慌,有病的感叹自己的谨慎,没病的更是庆幸,就差那么一点,这样的虎狼之药就要被用到自己身上来了。
虽然因为太妃年事已高,但身子向来不错,一年到头都是没病没灾的,谁知栽在这副“救命药”上!
胤禛奖赏了二位有功太医,派苏培盛把原来的方子集中销毁,再分发新的方子下去,忙了一通,将近午时也只用了几口点心,真是身心俱疲。
三阿哥弘时,就是这么不巧的,自己个儿撞枪口上来了!
-3-
“混账东西!那是你亲弟弟!”
弘时不来为齐妃求情还好,一来更是火上浇油,气的他不得不在殿内来回踱步,不住的深呼吸以压抑怒火。
“皇阿玛,儿臣——”
弘时觉得他委屈极了,那是他额娘啊,一个从小不在一块长大的弟弟怎能比!
看着他那副依旧不服气的嘴脸,胤禛真是不明白,他聪明一世,怎会有这样一个蠢儿子!
这脑子定是随了齐妃!
他已经开始后悔,没有接受多年前皇后想要抱养弘时的提议,皇后再不讨他欢心,到底比齐妃聪明得体些,也能教孩子些道理,而不是低劣的阴谋算计。
听着他哭唧唧的哽咽,胤禛真是越发来气,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砸向这个不孝不悌的蠢儿子,当然,并没有直接砸向人,而是冲着他身旁的地面去的。
“砰!”一声闷响,三阿哥弘时躲窜不及,反倒被茶盏砸了个正着,顿时头破血流。
这时候了,还想着躲!
胤禛失望的看向那张鲜血与涕泪横流的脸,终于松了口:“戕害皇子乃是大罪,朕不可不重罚,但终身幽禁,的确有违人伦,既如此,那就照你说的来吧。降位罚俸,苏培盛,传朕旨意,齐妃褫夺封号,降为李嫔,禁足半年,罚俸三月。”
“皇阿玛,您——”弘时本来还觉得今日这顿骂不算白挨呢,皇阿玛还是在乎他的。结果,褫夺封号、降位为嫔,还要禁足,把他心里那一点儿的小得意直接打散。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下午还有骑射课,别让师傅等你!”
累了一上午,终于到中午了,胤禛还想好好儿用顿午膳,说个话午觉呢,可不想再继续面对这糟心儿子了,直接对着弘时下了逐客令。
“是!儿臣告退!”
弘时不得已,只得退出养心殿,不过他没有回上书房,而是和苏培盛一起去了齐妃居住的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