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去上京,邱瑾瑜欲携不疑一同去,虽然公子凌初次赴京觐见陛下是件涉及军政的严肃大事,玲珑身边若是带着个娃娃前去的确不够庄重。
但邱瑾瑜想叫他在这世上唯二的血缘至亲见上一见,又同不疑说了小叔家有许多兄弟姐妹,不疑便成了最迫切着想回上京的那个,整日跑来问询何时启程。
昭阳事与严靖等人交接罢了后,夏兆大师载着自宫中觅得数不尽的金银秘宝,踏上了返京之路。
沾着不疑的光,玲珑也有借口不骑马了,陪同不疑一起坐了马车。
邱瑾瑜原还想着,回去这一路也不急,有玲珑在侧策马作伴,说说笑笑的看山看水,更是有江湖侠侣的调调了,还有些期待。
哪知妻儿一起钻了马车,他一个三军主帅,也不好去同人家“父女”挤在一起,烦闷得很。
车中周二娘连连感慨:“想上次陪你们一道进京,好像还在昨日。”
“公子,你不是最喜欢骑马,你与王爷尽释前嫌,现下感情这般要好,怎得不伴他一道策马?累了再回马车里歇息便是。”
玲珑瞥了眼正趴在软榻上,与灵蛇一道观察罐中蛊虫的不疑,凑到周二娘身前低声说道。
“我不能找郎中瞧,也没好意思问那几个懂得看脉的月苗人,我自己也不能确定……”
“算上今日,已逾癸水十日了。”
“我也说不好,总是觉着,与当初刚怀上不疑时有些相像。”
周二娘捂了嘴惊呼一声:“公子莫不是……有身子了?”
玲珑脸上有些红,却仍坦然着说道。
“是我与王爷被重逢之喜冲昏了头,太不知节制了。”
“初孕时不懂这些,又赶上西州有难,叫不疑在我腹中时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仗打完了,身边有王爷护着,我也不必再逞英雄了,能叫这胎坐得稳些才是正经。”
周二娘却莫名落了泪,一边自嘲笑着一边抹泪道。
“瞧我,天大的喜事,我反倒还扫兴了。”
“公子,真好,您是苦尽甘来了,这孩子是带着福缘来的,王爷若知晓了,定是欢喜极了。”
玲珑握着周二娘的手摇了摇头:“还不知到底是也不是呢,先别告诉他。”
两个女子说罢,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疑正匍匐在软榻边缘,抻着脖子偷听她们说话。
“二姑母,娘,你们说的能叫爹爹欢喜的,是哪家娃娃?”
周二娘笑道:“这孩子,是忧心着你爹爹喜欢旁的小娃娃多于你了?”
“不疑,姑母问你,若是你娘再生了小娃娃,你是想要阿弟,还是阿妹?若是你爹娘的宠爱叫弟妹分了去,你又会如何?”
不疑歪着头想了片刻。
“阿妹吧,那时爹见了我的小雀儿,很是失落呢。”
“爹爹说不论我是男是女他都欢喜,分明就是哄小孩的,他定是欢喜阿兰朵胜过不疑的。”
“娘,你就给爹爹生个阿妹吧。”
玲珑轻笑:“你们倒真是亲父子,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不疑又正色同二女说道。
“娘说过,要我学好本事,往后护人护己,爹那日也说,我是个有胸怀的,能为弟妹做好榜样。”
“既然如此,我又岂能小气了去,若有了阿妹,我要比爹娘更疼她些,好好看护她长大,又怎会与她计较分了爹娘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