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慧大长公主?”景禾微微侧头看去,桃花眼中染上几分疑惑。她尚未见过这些个宗室之人,问陆远寒时,他也只说不必用心应付,若嫌烦,赶走便是。
“是皇上的姑母,先帝嫡亲的妹妹。”冬鸢见景禾不知,抢着答道。
“原是姑母,你们快些好茶伺候着,本宫收拾好便过去。”景禾听着这身份,便猜陆远寒与其之间定然算不得和谐,但温慧大长公主既来了凤仪宫,她也不好失了礼数。
冬鸢福身应下,徐徐退出去,先到偏殿去招待温慧大长公主。
待景禾收拾妥当,她才往偏殿走去。
路上,她又问了冬池许多关于温慧大长公主之事,生怕待会儿出什么差错。
谁知行至偏殿,还未进门,却远远瞧见冬鸢神色僵硬地站在那儿。
景禾顿时警惕起来,脚步微顿,略调整了脸上神情,才抬脚往偏殿内走。
“不知姑母今日要来,倒叫本宫手忙脚乱,显得招待不周了。”景禾露出笑容,扶着芳草的手往里走,神色如常地打量起眼前中年妇人。
温慧大长公主面如银盘,双颊松松的,脸上长了不少皱纹。头发梳得整齐,其中混杂着不少白发,瞧得出是上了年纪的。
她见景禾走近,也站起身,朝景禾行了个礼,“皇后娘娘真是忙人,入宫这些时日,也没说见见长辈们。”
景禾笑容不变,上前伸出双臂,却慢了一步,未能及时拦住行礼的温慧大长公主。
她待人都行过礼了,才扶起温慧大长公主,面带歉疚,道:“本宫初入宫,许多宫务还不懂呢!一时未腾出空来,想来姑母这样疼爱小辈之人,定是能谅解的。”
这一开口,便将帽子扣到温慧大长公主头上,叫她不好再说什么。
温慧大长公主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心里暗道这小姑娘不好忽悠。
但她并不泄气,拉着景禾的手转身,指了指一旁跪了不知多久的年轻女子,道:“皇帝也成亲了,身边不好没个伺候的人。这位呢,是永安伯家的姑娘,生得娇艳如花,想皇帝会喜欢的。皇后也大度一些,就将人留下来,封个贵人、美人的,也算是为皇帝丰盈后宫。”
景禾凉凉目光扫到年轻女子身上,瞧着年轻女子身子一抖,笑出声来,为难地说:“不是本宫不愿意呀!这皇上的性子……姑母你也是知道的!他谁的话也不听,若本宫贸然留个人在宫里头,怕是……”
景禾并不将话说完,只掩唇别开眼去,眉眼间带了淡淡忧愁,瞧年轻女子的目光,带了几分怜悯。
陆远寒的性子,京城谁人不知。
原本全然不近女色,大家还不敢起念头。
如今迎娶皇后,便个个儿起了侥幸之心,觉得自己兴许也有机会呢。
那年轻女子本也是这等人,觉得搏一搏,兴许能当娘娘。往后生个儿子,万一……万一就是大富贵!
可如今到了凤仪宫,听了景禾的话,她顿时醒过神来。
陆远寒杀回皇宫时,听说可是血流成河!
年轻女子忍不住哆嗦起来,猛地抬头去看温慧大长公主,眸中带着哀求、退缩。
永安伯家的竟这样不中用!
温慧大长公主眸中闪过一抹怒色,趁着垂眸低头时,狠狠瞪了年轻女子一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