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成没犹豫,扶着腰间厚重细长的铁尺,便没在黑夜里。
陈琛此时哪还敢骂他病秧子,心疼地差点给他跪下:“殿下,你不舒服?”
“别废话。”
被骂的陈总河官挠了挠头。
刚刚梁王殿下,可不是这种待遇。
邓卓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杖,朝裴醉低声道:“大帅,末将或许能帮上忙。”
裴醉抬眼看他,思索一阵。
“天字所掌火炮,若是堤坝人为损毁,你确实应该能看出来。”
“是。”
邓卓垂着头,右手攥得很紧。
裴醉转头望着遥遥内城,抿着唇,从怀里掏出‘裴’字令牌。
“玄初。”
唯一一个不肯听话的,就是这个硬脾气的玄字首领。
就算他下了死命令,玄初也不肯离开他半步,就算下午刚领了二十军棍。
“主子。”
玄初从裴醉身后缓缓走了出来,黑巾遮脸,只留一双狭长的眼睛,眼尾一颗小痣,如一滴泪。
“拿着我的令牌,去调驻军一万人,围城,剿匪。”
玄初重重跪在裴醉面前,双手捧着令牌,却不肯动。
“玄初绝不离开主子半步。”
“这是我欠他的,他一定不能出事。”裴醉左手攥着玄初的肩胛骨,极用力,“你护着他,便是护着我。”
玄初双手紧紧捏着令牌。
“主子已经不能再受伤了。”
“我本来就活不长了,可元晦他还有大好的前途。”裴醉声音渐低,“去吧,梅叔。”
玄初手一颤。
梅,是凤惜双赐给他的名字。
小主子还记得。
“是。”
玄初将令牌揣进胸口,右手攥着裴醉的手腕,狠狠一握,立刻松开。
“主子,千万小心。”
“堤坝损毁,文林王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机会只有今夜,若查不出来,便只能不了了之。”裴醉没去看玄初极快消失的背影,却朝着陈琛道,“北疆的军粮决不能再拖,要是查不出来,你想办法自掏腰包补上。”
陈琛苦着脸,委屈道:“殿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裴醉斜睨他一眼。
陈琛擦了把泪:“殿下说得都对,末将砸锅卖铁也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