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心中暗叫不好,不知道乌那拉府上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只给宜修使了使眼色。
宜修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今日你兄弟过周岁,好好的抱着诚儿这般为何?”费扬古抱着星禅逗他玩笑,正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见儿媳这副模样,心里忽然也有了几分猜想,也收敛了些笑意。
乌苏孤兰见状,也在费扬古身旁坐下,拿帕子虚掩了口鼻,悄悄给宜修使了个眼色——少夫人可不是善茬。
宜修微微咳了两声,表示明白了。
少夫人沉静自持,不卑不亢道:“自夫丧,儿媳已守了一年丧,算是全了夫妻情义,如今阿玛额娘有意,愿儿媳拜别您与夫人,与诚儿自归去家中。”
原来是不愿在这个家里做寡妇,众人的心便稍稍放了下来。
费扬古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思量片刻,便也颔首:“既然是贝子和福晋的意思,你也年轻,我也不能强留你守在家里,你可自去,从此再婚嫁皆可,但诚儿,你不能带走。”
少夫人即刻护紧了怀中的小人,仍然坚持道:“阿玛,诚儿是我与星辉唯一的血脉,儿媳明白阿玛的担忧,回家以后,我终生只守着他,不会改嫁,希望阿玛和夫人能成全。”
柔则见大嫂如此,心里也是着急,纵然她与大嫂亲近,却也不愿她带走哥哥的唯一血脉,然而侧目一看,四郎和宜修都不曾开口,她也长了教训,只敢着急,也不敢开口插话。
费扬古淡淡道:“要么你自去,要么和诚儿一起留下。”
少夫人见如此,反而浅浅一笑,有意无意地瞥了瞥孤兰:“儿媳虽是贝子之女,却更是慎别兰的侄女,如今与诚儿留在这个家里,留得住吗?”
费扬古仍不以为意,笑道:“媳妇不要多心,她是罪妇,你是府上的大少奶奶,有我在一日,谁敢容不下你与诚儿呢?”
费扬古此言倒也是真心话,他其实还有自己的小算盘,若是星禅日后不成,起码他还有个孙儿可以指望,所以断断不许对方带走诚儿。
谁知少夫人嗤笑一声,忽然定定地望向了宜修,勾起了一抹极度讽刺又危险的笑容,颇有深意。
宜修忽然被这记眼风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个人有哪里不对劲,这个女人,自己在前世就接触不多,但明哲保身。
于是忙扯了早就不想多留的四爷,起身道:“虽说咱们是一家人,但这到底也是阿玛和小夫人该处理的事,前院不能无人照应,我与贝勒爷先去瞧瞧,侧福晋,你也一起去吧。”
四爷正巴不得不要搅和到费扬古的家世中,闻言便自顾先出去了。
费扬古见状,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由得宜修夫妇带着不情不愿的柔则一起出去了。
正当费扬古夫妇摸不着头脑之时,爱新觉罗氏忽然又跪直了身子,她的眸光却犹如利刃,锋利又带有鄙夷的恨意,直视乌苏孤兰探究的眸光。
“请小夫人还是劝一劝阿玛答应我的请求吧,毕竟,前头夫人是怎么获罪的,星辉为什么会吃下您‘好意’送来的那盘点心而暴毙,我倒是有些别人没听过的话可以说。对了,今日外头宾客这么多,我相信,他们会喜闻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