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候,四爷果然来了宜修这里用膳。
“这么说,这两个大夫是有真材实料的了?”
“是,我与徐府医亲自试过了。”宜修不紧不慢地吃着菜,点头。
四爷蹙眉道:“菀菀有时候热心,与初丹和觅双都关系不错,我是怕……”
他虽这么说,只是心里到底有几分疑影,二人为何与总菀菀那般亲厚,觅双便罢了,初丹那样的性子竟也相处和睦。
宜修暗暗咋舌,柔则这一招其实算歪打正着了,原本王爷未必有兴趣瞧那两个,可偏偏有这一层在,不关注也要关注了。
索性便道:“府上的大夫,包括温夫人与温大人都是同一条口舌,不敢泄露分毫。虽说何、秦二位面上只伺候蘅清苑,可事有万一,可真也说不准。”
四爷为难道:“我有心叫她们也闭嘴,只是她们是菀菀的人,未必给她们看诊,贸然行事反倒打草惊蛇。何况若菀菀知道了,不知她如何看我。”
宜修摇摇头:“王爷不必担忧,若真那样,妾身去好好宽慰她便是了,她一心为您,自然也会守口如瓶的。”
这是以退为进,越是这么说,越能叫胤禛不放心。
“罢了,韩府医(原照顾齐月宾)是全科手,就叫他负责照顾两位格格,省得寻旁人。
他想了想,又说:“既然你和菀菀都做了分院府医的例子,干脆我下一道令,以后几个府医分属各人,若要请别的府医,先与你或我说一声,再问他人同意才可。省得整日争来抢去,闹得府医都不安生。”
四爷打定了主意,这样一来,两个人若是要看别的大夫自己和宜修定能提前得知。
“如此甚好,等下妾身便拟了名单给您瞧瞧。”宜修微笑,他这么做,到底还是不放心柔则的。
“这种小事你瞧着分配即可。”
四爷暂且丢下这事,想起了这次巡游,有些几分黯然。
“从前皇阿玛每次巡游都会带上十三弟,如今却不同了,为防着我们兄弟结党,已然是轮流伴驾,我和太子去了,十三弟便去不得。”
“不去也好,玉英又有了,她被上次的事情弄得胆战心惊,如今正是需要十三弟陪伴的时候。”
宜修不再多说这个话题,又道:“听说太子殿下今日又惹皇阿玛生气了?”
四爷好没力气摇摇头道:“比从前更疯魔了些,跟随着太子的那些人见着马齐的下场,都不敢起异心。”
宜修捏紧了筷子,心里忽然就记挂了起了另外一件事。
忙道:“王爷,太子虽狂悖,但却有从前的索额图,如今的齐世武、耿丹、托合齐等人的拥护,八贝勒也有佟国维、王鸿绪、阿灵阿等老臣的支持,可咱们势单力薄。”
四爷也觉得为难,叹了口气道:“这些老臣不是守着太子便是拥立八弟,我素日掩藏锋芒,不敢冒头,即便有老臣肯支持,我也不敢答应。”
“您果真一点打算都无吗?”宜修抿唇一笑,盯着对方,带了几分活跃的语调,眸中含义是她不信。
四爷见状一笑,放下筷子,调侃道:“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三年前隆科多舅舅被属下牵连,被皇阿玛革去了副都统、銮仪使的职,只在一等侍卫上行走,只是皇阿玛心里是挂记着舅舅的。”
“怎么说?”
四爷的音调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隆科多舅舅至今未官复原职,可皇阿玛多番关切,劝他不要轻信所谓亲信,更不要结党营私,掺和到一些事情里。他,是不能支持太子和老八的。”
宜修垂眸,王爷一开始不愿意提隆科多,提了又这么别扭,还不是因为当年隆科多和德妃那档子事被年幼的他瞧见了。
“隆科多舅舅是孝懿皇额娘的亲弟弟,您得皇额娘照拂,不知道隆科多舅舅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