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四爷还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内,懒得见任何人,包括宜修在内,只有苏培盛无言伺候在一旁。
“王爷,十三阿哥都离开许久了,外头天都要黑了,要不奴才先给您传膳吧?”
“不用。”四爷摇摇头。
苏培盛只能闭嘴,又站在他的身畔一言不发。
“十三弟并未多见过秦氏,他素日也从不流连于烟花,你说,他为什么会调查她呢?”
四爷眸光微有出神,不知在想什么,然而苏培盛小心抬了抬眼皮,发觉王爷眸中分明有着一丝疑心。
眉心一跳,连忙哈腰道:“王爷,十三阿哥素来洁身自好,只是他做一切无论何动机,最终还不是为了您好,咱们雍亲王府好,吗?”
“是。”四爷缓缓颔首。
忽然又问他:“福晋来过吗?”
苏培盛被问得没头没脑的,连忙道:“下午刚来过,想问柔侧福晋的事情,奴才按照您的吩咐,也给拒了。”
“她来的时候什么样,说了什么?”
“嘿呦,福晋听说了今日的事,可有点着急呢,除了问是怎么回事,您现下如何,倒也没什么旁的话了,王爷可是想要见一见福晋了?”
“不见。”
四爷面上有淡淡的疲惫,很是不耐,忽然又问:“她倒是得到了消息便来了,想来终究是她的亲姐姐出事,她这个做妹妹的要来问一问的。”
苏培盛脑子灵光,听四爷语气古怪,大不似寻常时候,再把今日这事前前后后一联系,心里陡然一惊。
是啊!十三阿哥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和王爷告发侧福晋和格格呢?
若是阿哥背后有人指点,且对后院如此了如指掌,一切证据都搜集好了,那么恐怕……
苏培盛不觉就想到了一人,只有福晋了。
唯恐王爷疑心福晋,连忙又笑道:“福晋素来宽和待下,无论侧福晋是不是血亲姐妹,福晋都是一视同仁地关爱,都是为了王爷您宽心,为了咱们府上好的。”
四爷微微抬眸,将心里那难以消弭的疑心压抑了下去。
柔则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实在是难以叫人分辨,可若置身事外瞧一瞧,总归是她没有本事,兴风作浪还被人捏住了把柄。
宜修……
她终究是自己的嫡福晋,晖儿和旸儿的生母,为自己操持着偌大的后院,在外还要应付皇阿玛和娘娘,她素日是极为辛劳的,想来自然是一定要极有本事的。
也好。
也好,无论是谁撺掇了十三和自己告发秦、何二人,无论她有什么私心,只要对自己好、对孩子们好,那便足够了。
“福晋蕙质兰心,是个贤德人,下午我也没见她,想来她此刻是急坏了。”
压在胸口的一块石头骤然就被挪开的感觉,四爷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喘气。
起身活动了微微僵硬的身子,面上略微露出了几分笑意,指了指苏培盛。
“你啊,倒是比本王都要看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