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又暗想,如今贝勒爷的宠爱早已只剩几分,与齐月宾和甘氏之流无太大区别,若说多的,便只是身为福晋的那些尊重,与自己后来做皇后得到的尊重并未分别。
其实她自己也懒得再去争抢什么宠爱,可这一点位分而来的尊重却是不够的,宜修暗想,或许,她可以在四爷心里占据一些别的位置,超脱了宠妾爱妻的。
就像甄嬛曾经为身为皇上的他排忧解难般,如今他尚未成为帝王,若自己扶持他许多,那这份恩情,岂不是比什么“宠爱”长久?
思及此,宜修越发志在必得,贤妻贤后她算是当腻了,给晖儿铺路,未尝不可从现下就开始。
照着宜修这般盼着、念着,在圣驾和四爷回京的前夕,五月里的最后一晚,忽然有了丧报——索额图,死在了狱中。
到了六月初三,圣驾归京,却是帝心不快,圣旨下来,说索额图结党营私、纵容家人、不敬皇权,死不足惜,再将索额图子嗣尽数斩首。
果然四爷一到府上就愁眉不展,见过了妻妾,竟然连柔则都顾不上,自顾拉着小十三在书房闭门不出。
待到了晚间,宜修见二人都不曾出来或是传膳,知道兹事体大,二人如今正似没头苍蝇般焦头烂额呢,于是亲自做了糕点小粥,准备送去。
待主仆几人到了书房门口,苏培盛忙一张小笑脸凑上来。
“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和柔格格真是心意相通,都关心着咱们爷,这不,格格刚送了小菜来,您就提了糕点来哩!”
苏培盛素来是个人精,少年时候说话就圆滑,轻易不得罪人,说出来的话也是叫人听着舒坦。
宜修笑道:“哦,倒是巧了,不妨本福晋在此等一等。”
“嘿呦,福晋,这格格也不知多久出来,岂有让您等的道理,奴才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去吧。”这种时候宜修也不想耽误事。
苏培盛进去一说,果然四爷就反常地把柔则给请出来了,看来他今日是真遇上了难题了,居然顾不上卿卿我我。
柔则提着空食盒出来,看见了宜修,笑道:“福晋也来了,适才我刚给贝勒爷和十三弟做了饭菜,福晋的小粥刚好,贝勒爷今儿愁眉苦脸的,我也不知如何开导,还望福晋好好替我劝一劝罢。”
“这是自然,外头黑了,格格回去路上小心。”宜修心中冷笑不止,面上也有些冷笑。
柔则微讶小宜此刻叫自己格格,但也只是一瞬,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便也告辞离去,不再多想。
宜修进入书房,但见兄弟两个略微动了动筷子,此刻便又放下了,便将暖暖的粥先端了上来。
四爷摆摆手:“宜修,罢了,此刻我与十三弟也再没有心思用了。”
十三阿哥却上来帮忙布碟子,冲着她笑道:“嫂嫂,四哥不吃,我却饿了,给我吃吧。”
宜修知道他是好意怕自己尴尬,所以如此,便对他笑笑点头,又转看书桌前的四爷。
“贝勒爷果真不吃吗?这是妾身磨碎了花生、芝麻、核桃、加了牛乳煮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