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回府之后,与宜修谈及今日之事,然而对于十四阿哥在乾清宫外的大放厥词却并未透露半分。
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按照预料中的方向进展着,令宜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更令她欢喜的是,四爷对德妃的态度明显淡漠了许多,平日里也不大爱提及对方,且如今多事之秋,柔则到底也不敢弄出什么事情来叫四爷烦心。
八贝勒与张明德一案发下去不过十日,议政处便有了结果:八贝勒胤禩的确曾经被相士张明德相面,也的确被预言将来贵不可言。
另八贝勒自述,有关凌普一案,确实是他能力不足,无法查出更多的东西来。
这日四爷正在书房,从夏刈口中得知了此案的结果。
“回禀贝勒爷,八贝勒的案子结了,皇上龙颜大怒,以八贝勒听张明德狂悖之言,竟不奏闻为由,已经革去了贝勒爵位了!”
革去爵位,那么以后到死就是一闲散宗室了,四爷嘴角的笑意微不可察。
“那么张明德呢?”
“张明德罪大恶极,居心叵测,皇上下令凌迟处死,还叫了八阿哥和与此事有关的一干人等在行刑那日都要去看。”
四爷笑道:“皇阿玛这是杀鸡儆猴呢,退下吧。”
“是。”
宜修静坐一旁闲适喝茶,见夏刈退了出去,方才笑吟吟道:“妾身猜得如何?皇阿玛定然不会轻纵了去。”
“直郡王操之过急,事败便想拖老八下水,可怜那一日老九和十四为他求情,连着把五弟他们都吓得半死,眼下落得这样的结果。”
四爷虽喜笑颜开,但到底不曾放松。
“只是我心里觉得这未免太容易了些,良嫔是本事的,她的儿子不能这么就败了吧。”
宜修敛目,轻笑道:“爷,您忘了,还有九弟和十四弟呢,再不济,还有十弟在呢,他们不会如此作壁上观,何况……”
“何况皇阿玛终究是在意声名的,只是被削了贝勒的爵位而已,又没有和二阿哥那般囚禁,生不如死,指不定哪日皇阿玛心软,就又赐给他个爵位了。”
宜修浅笑点头:“正是,妾身也这般想,不过,您觉不觉得,经直郡王和八弟这么一闹,皇阿玛对二阿哥更添了怜悯之情了呢?”
四爷眉间略有忧色:“这些日子只我看顾着咸安宫,皇阿玛确实多慰问,且私下与几位大臣们谈话,话里话外也是眷顾二阿哥的意思,圣心难料。”
“有一便有二,开了这个头就再难回到原地了,废太子如果放出来,只会是一头满怀恨意的猛虎。”
宜修顿了一顿,又笑道:“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十三弟是因为他才被囚禁,若是皇上心软,那么十三弟……”
“贝勒爷!福晋!”
宜修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培盛就像一阵风似地跑了进去,欢欢喜喜一张年轻的脸,嘴都笑歪了。
“呦,什么大喜事呀,把你高兴成这样!”宜修不免笑着打趣。
“福晋别打趣奴才了,有。好消息啊,十三贝勒府在午后添了一位小格格!”
“小格格!?”夫妻二人先是一惊讶,随即便是满脸的欢喜。
苏培盛喜不自胜:“是啊,嘿呦,听说十三福晋从早上就发作了,还好没遭罪,那么快就平安诞下了小格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