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府,宜修是有意在母家多留几日,所以晚间时候便带着两个孩子住下了。
孤兰为了叫宜修住得舒服,前几年就特意为她单独新建了一套院落,连在外院伺候的奴才也都是她仔细挑选过的。
不过宜修自带了绣夏和染冬以及素日伺候孩子的人来,留下了剪秋和绘春看顾府上。
“福晋,奴婢瞧了染冬一个月,她的确没有什么反常的,也没有再提何月霜的事情,您还要疑心她吗?”
宜修笑了笑道:“你和染冬是自小服侍我的,我是一百个放心,剪秋虽来得晚,但也是忠心耿耿。绣夏,我们主仆必不相问相疑,只是怕有心人利用她的这份忠心而做文章,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蘅清苑还没有这样的脑子。”
想到了前世绣夏与染冬是如何与剪秋一般受尽折磨而死却仍然护着自己,不肯吐露半个字,宜修心内坚定,此生能信的心腹,便只有她们三个丫头。
“是,只是何氏那日听了染冬的话,虽然未曾吐露夜里审问的事情,可有雾柳在,柔侧福晋不可能全无戒心。”
“要的就是她有戒心,却又不十分肯定,只有这样若有若无的猜忌才会叫何氏日夜难安。”
“奴婢明白了,所以咱们只要等就可以了,那秦格格的胎?”
宜修笑一笑,很有深意:“秦氏的胎也不用我们操心,她对于德妃而言太有用,那初丹和觅双岂非就成了弃子了?人多了是好,可天高皇帝远,底下人怎么能不内讧呢?”
绣夏眼睛一亮:“所以您打算在府内小住些日子,也是为了避开府上许多纠缠!”
于是宜修带着两个孩子日日与孤兰母子赏花喝茶、十分惬意。
这日晨起,宜修推开窗户顿时觉得扑面而来的凛冬寒气,竟见外头下起了朦朦雨雪。
回首对染冬笑道:“幸而在暖阁里,否则被风扑得头疼。”
染冬忙着点炭火,闻言亦笑道:“福晋和奴婢觉着冷,可世子和弘旸阿哥却不觉着,一睡醒便又跑去找两位公子玩了。”
宜修将窗户掩了一道小缝,走到炭炉边上暖暖手和脸颊,颇有闲趣。
“晖儿还好,旸儿倒极喜欢来这里和星禅他们几个玩,我想就是不用在府上读书的缘故。没晖儿盯着他,他便会懈怠了。”
染冬抬头亦失笑:“小世子争气,又十分宠爱弟弟,三阿哥的志向或许就不在读书上呢。”
“罢了,读书是一定要的,不过我心里,旸儿喜欢什么都是好的。”
宜修与染冬说说笑笑,难得如此闲适,又说了几句不知玉英的弘昌阿哥一个人在府上会不会用功读书。
刚打算找了伞出门去寻孤兰说话解闷,绣夏便揣着信进来递给宜修。
“福晋,府上出事了,剪秋早上刚刚的来信。”
宜修心中沉了沉,自己离开了几日果然就出了事,只是希望一切如自己所愿。
待接过了信件,主仆三人便围着炭炉,两个丫头静静等待主子看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