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四爷微微叹气,可是人心难测啊,自己的亲生额娘尚能如此,何况是旁人呢?
若真是如秦氏所说,那么宜修,就太可怕了,柔则便是冤枉的。
信,还是不信呢?
在东方微曦的时候,四爷望着那渐渐明亮起来的窗纸,终于有了答案。
若是宜修真的与德妃合作,那么醉翁之意定然不会是自己和孩子,而是柔则一人。
可若真是柔则与德妃合谋,那么,她们居心之毒便是闻所未闻的。
想到了自己的额娘,四爷对宜修的疑心便又消了几分,她素来心狠手辣,未尝不能指使秦氏做出这一场戏来。
想到了妻子素日的贤德,四爷心情更是舒畅了些,宜修其人,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
想定后,悄悄起身走到了外间,唤了睡在地上的人。
“苏培盛!”
苏培盛一骨碌就起身道:“奴才在呢,王爷怎么不再多睡会呢?”
四爷微叹道:“你若是本王,你也睡不着,本王倒是羡慕你了。柔则最近在怎么样?”
苏培盛暗叫不好,王爷追出去问了秦氏话,回来便想起那个罪妇了,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忙道:“昨夜奴才碰上她了,瞧着精神是不大好,嘴里神神叨叨的,不过身子瞧着还是好好的,素日的饭菜都不曾亏待。”
“嗯,那她有没有怨怪本王?”
苏培盛斟酌道:“这倒没有,只是言语间很是对福晋不满。”
四爷点点头,心里有了一丝迟疑,这样的迟疑并非觉得她这许多年都是无辜的。
只是眼前骤然浮现了那年初遇,在宫宴上惊鸿起舞的、那样美好而纯洁的“菀菀”。
造化弄人,如今她竟真也变成了这样的毒妇了!
踟蹰片刻,终于叹了一叹,说道:“苏培盛,本王给你个秘差。”
“王爷尽管吩咐。”
四爷靠近他,低声道:“等夏刈回来,你吩咐他派好手暗中好好看着柔则,不许有人对她下手。”
苏培盛眼珠子一转,故意道:“啊?王爷怎么会这么想,柔侧福晋好好的在折琼阁,怎么有人会害她呢?”
四爷有着异样的难为情,对他啐道:“叫你去办便办。”
说罢便又回到里间躺下,四爷亦是心绪十分复杂。
这么做,一来是怕柔则死了,这件事未来若是有什么变数她便再也说不了话。
二来,究竟是自己心内还存着最后的一丝曾经的情谊,自己亲口下令永生不见便罢了,可绝不允许旁人暗害于她。
三来,若真的有人动了手,那边说明,府内真的有人希望尽快除掉柔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