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言第一次尝到了失宠被冷落的滋味,然而她却并不有自己臆想中的那么伤感。
一个年幼的女儿和一个刚刚出生的儿子,足够她的日子忙活不过来,根本没有时间伤感。
甚至有时候,她还要庆幸四爷没有来,否则她真应付不过来。
而苗氏已经有了小半年没有被四爷宠幸,柳氏与觅双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栖梧苑倒是有四爷的踪影,但不一定留宿,留宿亦有时合衣同被而眠罢了,宜修正乐得如此。
染冬时常问她:“福晋,虽然您年过三十,可一向保养得宜,按照您的身子,再添一位阿哥或是格格也未尝不可呀!”
宜修却总是摇摇头说:“不必了。”
多的缘由她也不肯说,或是害怕日后的未知,亦或许是她的子嗣缘分就到这里了。
胤禛这几年已经对她不甚宠爱,更多的是老夫老妻的敬爱,留宿的日子少不说,她也无心与他再有子嗣。
有晖儿和旸儿就已经够了。
总之,她自八年前产下旸儿,就再也没动静了,宜修亦不想喝药强求什么。
且她私心里也真不想再多一个儿子,再多未免又会偏心,亦不想再生个女儿,皇室的公主注定是牺牲品,更没有皇子有用。
眼下一切尽在掌握,这样已经很好了,后院的好戏不会叫她的生活无趣。
果然,年世兰入府后没几日便先给了自己院里的冯若昭一个下马威。
按照规矩,若无宜修的特别吩咐,众人每日早上都要给宜修请安,黄昏时分亦要去问好。
但宜修年纪天气太热,几个新来的侧福晋、格格都年轻娇贵,于是特意免去了众人的每日的晨昏定省,只五日一来即可。
于是这便给了年世兰机会,若说后院除了福晋,最尊贵的就是侧福晋了,但李静言忙着照顾孩子,性格又软,自然不会磋磨人。
但全家骄纵长大的年世兰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宜修是免了每日的请安,她却偏偏要冯若昭天不亮就要候在院子里给她请安。
而她自己个却是不着急的,悠哉悠哉和四爷睡得差不多醒来,伺候了四爷上朝,又不紧不慢地梳妆,方才出来见冯若昭。
往往这个时候太阳都出来好一会了,盛夏的天气,即便是初阳都叫人热得浑身难受。
倘若冯若昭有一丝不耐,年世兰便要叫灵芝便要呵斥她“懒怠”、“不敬侧福晋”等等。
冯若昭好容易等到了年世兰肯出来,不过进去请安说了两句话,对方就要嫌弃她出了汗不干净,轻易又被打发回去。
黄昏的时候,年世兰无事又要将人叫到屋内站规矩,伺候她喝茶吃点心。
而一旦四爷晚上要来,她便把人赶回屋子里,绝不许对方出来在四爷面前露脸。
有时候穿好衣裳出门的四爷见着冯若昭早早站在门口,也会问几句,但她在颂芝与灵芝的眼皮子底下怎么敢抱怨。
只得说:“是妾身敬重侧福晋,情愿日日来早早请安的。”
四爷听了亦是点点头:“你有这份心极好。”
然后就去上朝了,根本不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
婢女如意终于有一日忍不住,央求冯若昭道:“格格,侧福晋是故意折磨您的呀,王爷如今一个月都不来咱们这一次,你可要想法子叫他知道才是呀!”
冯若昭忍不住垂泪道:“我能怎么办呢,她如此受宠,连昔日的费氏都比不上,她的跋扈又更甚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