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死憋着笑,没有人说话,气氛相当地诡异。董倩气得脸都白了,一扭腰就躲上了车,再也不肯露面。
一直到开完会上了路,卢琳这才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大声地回头问敖游,“你不错啊,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王培笑骂道:“呸,估计是从《读者》上看到的。”
“他还看《读者》,哎哟,够高雅的呀。”
“这算什么,人家还看《知音》呢,敖游,告诉大家你最近都看了什么。”王培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使劲捂着嘴,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敖游:“《爸爸,我坏了你的孩子》……”
所有人= =
十七
从J市到湘西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虽说路况还算好,但大家伙儿还是累得够呛。王培她们车上还算好,四个人都会开车,就连看起来让人很不放心的敖游,开起车来也像换了一个人——也许男人对汽车的感情真是不一样。
老吴跟董倩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因为大家是自由组合,所以没有人愿意自找麻烦,最后就剩他们俩开着周锡君的陆虎,途中停车吃饭的时候,老吴就一直在抱怨,说自己头痛,眼花,看不清路,想跟其他人换一换,或者再多找个人组队。
周锡君一见情形不对赶紧就尿遁了,其他人也都不搭腔,各说各的话。老吴见没人应,就去找文联的负责人老张。老张也是个老油条,一边吐着烟圈儿一边裂嘴笑道:“这个组队的事,都是大家的自由,我们不好插手啊。”
老吴的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沉着脸道:“那总不能让我一个老头子开十几个小时的车吧。”
老张就笑笑,“你身边不是还有位董小姐吗?我问过了,她也有驾照的。你们俩换着呗,其他车里大家都这样。像韩老师他们车里,也就俩有驾照,大家也都为难啊。”
老吴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要不这样,反正我们就俩人,你安排一下,把我们安排到别的车上……”
老张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为难地道:“老吴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大家车上都差不多了,就算人能挤得下,行李可塞不进去。”他这话倒也不是在搪塞,大家这回出门东西都带得多,除了日常换洗的衣服,还有画具,每个人都是几个箱子。也幸亏敖游和周锡君行李少,要不然,他们这一车坐了四个人,还真挤不下。
“要不,您自己去找别人说说,只要大家愿意,我自然举双手同意。”老张笑呵呵地就把皮球给踢给了大家伙儿。老吴似乎也晓得自己人缘不大好,愤愤不平地小声嘟囔了几句,倒也没再自寻没趣。
过了好一会儿,周锡君才躲躲闪闪地从洗手间的方向出来,王培和卢琳见他那样子,都十分地同情。
他们这一辆车相对比较和谐,虽说敖游一直看周锡君不大顺眼,但有王培在旁挟制,他也不敢太过分,最多就是偷偷地做个鬼脸什么的。让王培惊讶的是,敖游居然跟卢琳处得很好,在接受了卢琳的特殊造型后,敖游就开始和她打得火热,说到高兴的地方,两个人还哈哈大笑,相互击掌拥抱,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这个时候的敖游,看起来一点也不二,甚至,有些豪迈又爽朗的气质。
仔细想想,王培觉得,敖游看起来又二又傻,其实人不笨,他特别善于抓住主要问题和主要矛盾,就比如在王培家,他就很聪明地去讨好太后,用可爱单纯的乖孩子形象。到了这里,他就很清楚这辆车里卢琳说话最有力,然后又和她处得这么好。这个二货,是不是,并非她想象的那么二呢。
王培正摇头晃脑地想着,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她立刻就高兴起来,接通了电话笑道:“陛下,请问有何吩咐”
太后笑了两声,问了她一句好,然后就开始问敖游,要带足衣服,感冒药,在外头不要乱吃东西……王培脸都绿了,特别委屈地抱怨道:“妈,我跟敖游,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太后有些心虚,说话的嗓门明显低了。王培还欲再加一把火,郑重地向她说明自己的重要性呢,前排的敖游忽然转过身来,身手敏捷地把王培手里的手机的抢了去,脸上顿时换了一副又纯良又温顺的表情,撒娇一般地冲着话筒道:“阿姨,我是小游……”
他们“娘儿俩”抱着话筒说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到后来,王培都听到手机没电时的滴滴声了,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敖游这才赶紧跟太后道了别,扁着嘴,不高兴地把手机递还给她,嘴里还小声嘟囔道:“真小气。”
王培想,她是发了疯了才会觉得他不二。
她没他跟吵架,接过手机后她就给王教授打电话,她要告状!
可拨了十几分钟,电话那头还是一片死寂,王教授不知道又去了哪个疙瘩,信号不通,王培满满一肚子气没处发泄,脸都憋绿了。
一旁的周锡君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可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从座位底下翻了一瓶王老吉出来递给她,苦笑着道:“来,消消火。”
王培忽然觉得,他可真是体贴。
她决定不跟敖游说话了,他爱干嘛干嘛去,爱跟谁玩儿跟谁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