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两个人并不相似,他从来不怨恨这个世界不公,因为他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极好的容貌家世才能决定一切。
第一百六十章娓娓而叙
她停下说话,他无情的说:“这根本解释不了你那些做法。”
她惊讶的抬起头,她哭成这样子,他居然还能理智的指出她根本没有提那件事。可,她该怎么说他能理解?
见柳瑶怔怔的看着自己,谢家齐皱着眉头说:“你先是蛰伏了几日,让容妪等人一点点接受你的忽然转变,又借着柳夫人接近王夫人,又借着汝城旱情一事接近王平之,继而又是王桐,这一连串的动作你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来完成,等的很辛苦吧!一面要分出心思来稳住王夫人,一面还要安排王桐跟袁亱见面,甚至连身在青楼的叶紫苑都不放过,连自己都可以用来利用……阿瑶,你的心可真狠。”
柳瑶闻言冷笑数声,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被收了起来,若不是那浅浅的泪痕还在,谢家齐会以为自己有了错觉,眼前坚强的像是在自己面前筑起一道坚固的墙面的柳瑶刚刚还脆弱的像个可怜的小兽,让人想要放在手心里好好怜惜。可转瞬间,她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看他究竟知道多少,说这些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我狠?相比起你跟同族之人相互残杀,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她淡淡的说,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他目光莫名的在她脸上扫过,没有说话,算是承认。他那时的处境或许同她一样,没得选择,如果不想死,那么就必须奋起反抗,必须让那些人记住,他不是可以任之欺凌的,便是任何人想要侮辱他,都要付出以鲜血而铸就的代价。
他转过头看向那在上好的花瓶里怒放的寒梅,继续说:“你一面利用七郎的身份稳住诱惑叶紫苑让她为你做事,另一面又以叶紫苑解语花的身份给袁亱写信,你这一招,是想拆开用两个计策,不管哪一个,都会成功,阿瑶……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可是你万万没想到,烟雨楼没有叶紫苑加上君玉阁两面夹攻竟让其倒闭,这或许也在你的计算之中,但或许烟雨楼只有同叶紫苑有关才进入你的视线。”
“从那时候开始,你暗中助袁亱来同王桐相处,让两人产生感情,凭着你对王桐性格的理解,再加上袁亱急于利用王桐的身份表现自己来成全你自己的想法,你将这一切都算计到,你也知道王夫人不会同意王桐跟袁亱的感情,于是便有了那日五石散事件……然后他们就不得不在一起,谁都阻挠不了,便是身为少年第一名士的王平之,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所嫁非人……”
“但你千算万算,没想让王夫人去你家提亲,想让你给王平之做妾侍……依你对王家的恨意,便是给你王平之的正妻之位,恐怕你也不屑吧!”他神色复杂,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王桐成婚后,你仗着王桐好友的身份在袁家随意进出,利用汝城百姓对你的感谢,正了你的名声,暗中打压袁家在汝城的铺子,又言辞间刺激王桐,让她跟袁老太太反目成仇,引得袁亱对王桐的恨意一点一点的加大……”
“在来往建康城的路上……”他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柳瑶厉声打断!
“够了!”
“够了!”
“够了!”她重复着的说着,那强撑的自尊如大厦一般轰然倒塌,一瞬间那筑起的厚厚的坚强在他娓娓而叙的缓慢揭露中,一寸一寸的崩塌,一点一点的土崩瓦解。
这一刻,她就像是浑身赤裸的站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秘密。
她从未想过,这一切都能悄无声息,不会被人发现,只是她想,这件事无关任何人,或许这世界,只有他们这样的人,呆在她身边,身在局中,方才能感觉到,因为她没有动机啊!因为她,没有仇恨啊!因为她所以的爱恨痛嗔都深深的埋在心底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忍心抛出来面对这看似平和的时代。
可是,便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此时站在她面前,像是一只尾随着她的梦魇一般,准确的将她所做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让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她颓然的闭上眼睛,卸下所有防备的她,像是被霜雪打过的花儿,蔫蔫的没有生气。好像一具没有任何生机的人偶,被他残忍的抽走了灵魂。
他的心忽然就很难受的,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不想要看到这样一个柳瑶,那样脆弱,好像随时可以被捏死的弱小生命,此刻在他面前,连反抗都没有,或许此时的她,已经没得反抗,也不想反抗。
“阿瑶,我没有别的意思。”他着急的想要解释,可是他不知道,有时候越是急着解释,就意味着想要掩饰什么!
柳瑶抬起头,面带嘲讽的看着他,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是我真的帮不了你。”
谢家齐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她,他当然知道她帮不了他,他也不想拿这个威胁她,他只是想弄明白自己心中一直以来困扰的疑问,若是不问出口,他连做梦都是这些问题。
“阿瑶,我说这些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他的话没有说完,柳瑶便打断了,她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眼神都带着鄙夷还有厌恶,还有恶心。
“谢家齐,实话跟你说,我柳瑶,什么都不怕!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便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只是他从来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我鄙视你,到这个时候,还要去解释去掩饰,何必呢!大家心照不宣,你知晓我诸多秘密,便是直接威胁我,我又能说什么?还不是乖乖受你胁迫?所以,你是聪明人,有些废话不说也罢!”
“为何我要对付王家,是因为前世的时候王平之为了维护自己的妹妹而抹黑我,因为他的一句品评,我成了整个汝城最不受待见的人,几乎走到哪里都会被唾弃被厌恶,因为他的一句品评,我成了家族罪人,耳不能闻的母亲为了保护我而丧命,父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