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们年轻人就是看到流浪猫猫狗狗都要上去摸一下,看着可爱,”上了年纪的女医生用肥皂水为安度反复清洗伤口,涂上碘伏消毒,教育:“哪知道有多少病菌?被咬被抓还要来打好几针。”
&esp;&esp;伤口太深,医生动作不算温柔,安度龇牙嘶气,为雪球正名:“是,是家猫。”
&esp;&esp;她看一眼陈沧,低声:“太久不见,对我有点防备。”
&esp;&esp;外科急诊室灯管只留半盏灯亮着,陈沧站在明暗交界处,和她隔有一米,专注盯医生处理外伤流程,不看她。
&esp;&esp;“痛。”安度瘪嘴,眉头反向弯勾,眼角下垂,另一只手拳头紧握,好像这个伤口真的很疼,不能忍耐,需要抓住什么才能缓解。
&esp;&esp;陈沧身形微动了动,非进非退,医生点点收费单,对他吩咐道:“来,去帮病人交疫苗费用。”
&esp;&esp;陈沧重呼一口气,冷面不改,行动倒透着无奈的认命,一点下巴,接过纸张转身出门。
&esp;&esp;医生在她患处涂上抗生素药膏,剪下一段纱布覆盖,用医用胶带固定,趣悉道:“刚是你男朋友?脸色不怎么好啊。”
&esp;&esp;安度敛下眼皮,“我们闹了点不愉快,他……在生气。”
&esp;&esp;医生一晚上没接待病人,有闲空关心:“小两口么,哪有不吵架的,谁的错啊?”
&esp;&esp;安度笑笑,“我。”
&esp;&esp;来时问陈沧的问题,他很轻地笑了声,没立刻回答。
&esp;&esp;一路无言,静了半晌才听他淡淡开口:“罚款还是扣分,看停在哪里。”
&esp;&esp;安度未琢磨出双关语意,乐观地想他还愿意陪她到医院,应当不算太糟;但也有可能是出于最基本的“仁慈”,旧情余地存有几寸,不能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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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沧拿着缴费单和药物返回,医生备好针筒和注射液,让安度坐在注射椅,“把袖子拉高。”
&esp;&esp;衬衫袖口是收紧款式,安度只提到小臂中部便扯不上去。
&esp;&esp;她自领口向下解开几颗扣子,将头发拨往一边,拉下衬衫好让胳膊露出,一同曝光的,还有丝缎内衣肩带和半边纤白的肩膀。
&esp;&esp;陈沧视线投向别处,医疗设备没什么好看的,窗外黑黢黢更是无趣,目光没有特别焦点,不是放空就是在躲避。
&esp;&esp;围系的丝巾略有松散,盖了一角在预备注射处,伤口皮肉因解丝巾结的动作略有牵扯,安度说疼,医生已举着棉签等待,对陈沧道:“帮她解开。”
&esp;&esp;陈沧上前,头微偏,手指探上布结两端,很避嫌地不碰到她发肤,一扯一取的过程,他做得略略僵缓。
&esp;&esp;安度垂首,香软的呼吸喷在他手背,陈沧手从她颈间抽出,听她小声哼唱:“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esp;&esp;大概在忍笑,短短一句歌词抖得听不出调子。
&esp;&esp;陈沧蹙眉瞧她,对上她黠光闪烁的眼瞳,安度嘴角一弯,像是告诉他不用紧张,“又不是没看过。”
&esp;&esp;他展眉轻挑,退一步,折叠她丝巾,“我没兴趣看。”
&esp;&esp;“喔……呀呀呀痛痛痛!”医生在她没注意时已在她手臂上好一圈酒精,倏地往三角肌扎针,安度上身轻晃,五官挤在一起。
&esp;&esp;医生冲陈沧示意,“扶好她,别让她乱动。”
&esp;&esp;陈沧刚一靠近,安度马上抓住他手腕,头靠向他胸腹,可怜兮兮地:“扶稳哦,不然针会断的。”
&esp;&esp;娇声低闷,发香萦鼻,那只盖着纱布的手力气这时候大得惊人。
&esp;&esp;这姿势很像他们过去许多个夜晚,她在低处仰头看他,或是嘟嘴求吻,或是懒惰时使唤他拿东西,或是肚子饿了找他点餐的乖柔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