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舜华也有些无奈了,只是隔行如隔山,她并不能帮他什么。
当晚两个人睡下,顾舜华能感觉到,任竞年很晚都没睡着,他倒是也没什么动静,就是睁着眼睛在那里想。
第二天阴天,下起雪来了。
顾舜华和卢姐做好了早餐,照顾两个孩子吃了,卢姐打着伞去送两个孩子了。
现在一个月给卢姐三十五块钱,她全天地照顾,这样顾舜华能节省不少时间,卢姐也觉得这工作不错。
平时孩子不用接送,但是今天下雪,卢姐不放心,便自己送过去。
任竞年学校里的研究生课程差不多要考试了,不过他并不着急,平时这些都学得踏实,对他来说很简单,甚至教授都说他可以免考。
他今天也没兴趣去公司,去了也是头疼,便干脆拿了扫帚在院子里扫雪,想着先把家里打整利索。
顾舜华给孩子准备了中午的菜,这样到时候卢姐随便热热就行了,接着她收拾东西就打算出门,谁知道外面突然响起来敲门声。
任竞年去开门,门开了,外面披雪而来的,是彭嗣筠。
任竞年忙请彭嗣筠进来:“这么大的雪怎么过来了?”
彭嗣筠:“有个大好事,想找你商量商量,没准咱们还能合作呢。”
顾舜华见彭嗣筠过来,忙提过来热水壶,又拿来了之前从日本带回来的咖啡。
她知道彭嗣筠以前在国外,比较习惯喝咖啡。
彭嗣筠穿着一件黑色皮大衣,留着港式分头,抹着慕丝,走进来的时候,头发和皮大衣肩膀上都沾了雪。
他跟着任竞年进来,不经意间就看了看四合院的东屋,那是他以前租住过的地方,他清楚地知道那间房子里的家具怎么陈列摆设的——当然了,现在未必是那样了。
他跟着任竞年进屋,环视房间,房间比过去打理得整齐清雅,窗台上放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红艳艳的腊梅,有清冽的香味在屋中萦绕。
他收回目光,便和任竞年说起此行的目的。
原来中国科技研究院要采购五百台ib电子计算机,但是计算机这种高科技产品,一般人根本不懂,自然就需要有专业的人才进行开箱验收,他们打算去争取这个机会。
“咱们把这个活儿给揽下来,验收安装培训维护,都做下来,我估摸着一台机器能挣一两千,那样钱不就来了!”
彭嗣筠提出这个问题是有原因的,任竞年手里有中文输入系统,如果能用上的话,那对他们争取到这个活儿就更有优势。
而现在,和彭嗣筠竞争的有好几家,有中科院下属的公司,有北大清华下属的,也有其它国企机构下属的,每一个都实力不弱,而且都有背景。
彭嗣筠说话时带着和他往日的冷静全然不符的干劲:“到手就是七八十万,有了这么一笔钱,想搞什么搞不出来?你想搞汉卡是吧,只要出钱,香港那边也能搞,直接给你做出来,我知道你赚了一些钱,但赚钱不嫌多,这是倒倒手就能拿到的钱。”
顾舜华听着这话的时候,正端着白瓷杯进屋,她抬眼看了他一下。
她对彭嗣筠并不太了解,就她关于那本书的一些记忆中,这个人对她颇为鄙薄,私底下态度很是不屑,当然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她。
就她的感觉里,彭嗣筠一直有些高高在上,并不太看得上别人,甚至骨子里有一种知识分子的清高和不羁。
结果今天,她发现好像这是错觉,彭嗣筠很渴望成功。
任竞年拧眉,陷入了沉思。
顾舜华把咖啡罐子放在彭嗣筠面前:“也不知道彭教授的口味,您看看怎么喝合适。”
彭嗣筠便有些意外,因为现在很少有家庭家里备着咖啡。
他礼貌地道:“谢谢,我自己来吧。”
他倒了水,很快咖啡的香味便四溢而出。
这时候,透过窗棂,任竞年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终于开口:“彭教授,您提的事,我想想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