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舟轻笑了一声,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沈玉鹤的手。
“沈公子多次对府中婢女出手相帮,本世子倒也不好置身事外,晚些时候,谢礼自会送去毕春堂。”
“虽草民私心里也觉得和锦茵姑娘有缘,但世子的赏赐,草民不敢推拒,便在此先谢过世子。”
“有缘?”
裴晏舟掀眸,笑意未减,但因着那句有缘,面色又沉了沉,“不过是沈公子与三皇子之间的来往,若一定要说有缘,你我,兴许更合适。”
这话明显不是亲近之意,沈玉鹤知晓面前的人生出了怒气。
说起来,他也不是一定要和裴晏舟对上,他是个生意人,自是知晓要权衡利弊,寻到最大的益处。
只是每每瞧见宋锦茵,他便想起好友口中的往事,听多了那些,不免就对这几人生了些兴趣。
还有这位清冷隽秀,有礼却又透着疏离的裴家世子。
都说他难与人亲近,沈玉鹤在三皇子身侧与他打过几次照面,好似确实如此,只是不想私下里,竟多次对上了他的怒火。
冷峻之下带着锋锐,确实让人心生畏惧,松懈不得半分,
“草民怎敢攀上三皇子与世子。”
沈玉鹤嘴角含笑压下心绪,端的是一副温润如玉。
“不过适才瞧见锦茵姑娘,见她虽比之前丰腴了一些,但脸色仍有些不太好,世子若真不想置身事外,不若对身侧丫鬟松一松,且让她多喘口气。”
裴晏舟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下颌紧绷,许久才又道:“她身子可还好?”
“暂还说不上好坏,待世子的人送来谢礼时,草民会配些药让其带回去。”
街上看热闹的路人因着叶家的离开散了不少,长街略显空荡。
裴晏舟挺拔身形站在打下光影的墙边,被暗色掩盖的不仅是他出众样貌,还有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我会让人将银钱一并带去,若不够,差小厮跟来府中领。”
男人没再多言,转身回了里头,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声音随着细风吹散四处。
“送三姑娘回府,至于盛家几位公子,在下还有要事,便不多陪了。”
“世子这是,连幼宜姑娘也要撇下了?”
盛家少爷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马背上的人,但这一看,却只瞧见一双冰冷的眼,就这么居高临下地落了下来。
明明是在看着他,却又仿若什么都没放在眼里。
盛家少爷眉头皱了皱,想起之前和许幼宜不过在大街上斗了几句嘴,便被这裴家世子借故寻了麻烦,如今不知为何,像是又被盯上了一般。
“盛公子在这操心旁人,不如多操心一下自己,心性若是差太子太远,与皇后娘娘关系再深厚,在东宫里怕是也待不安稳,盛公子觉得呢?”
裴晏舟冷笑未散,说话间双手微抬,两脚打向马腹。
大马在他的示意下朝着盛家人冲了过去,只是在人快被吓退时,那缰绳动了动,马匹与人擦肩而过,扑面的唯有扬起的大片尘土。
众人皆是惊慌失措,连三皇子都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