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又落起了细雪,飘飘洒洒,遮住了原本还算晴朗的天。
裴晏舟行出院子,透过那扇石墙,看得出神。
喉间咳嗽一阵又一阵,宋锦茵不在,他便也没了隐忍。
“主子,您前几日才应下木大夫好好养着身子。。。。。。”
“拿来吧。”
男人抬手,一碗药喝了个干净。
这一趟出京都,大抵是他喝药喝得最久的一次。
“那点花灯,挑一些将这处院子里挂满,其他的,等她回来,你陪着她一起去挂。”
仓凛往后退了退,将位置让给了后头等吩咐的人。
主子不可能会让他陪着锦茵姑娘去做这等事,很明显,这话是对着旁人说的。
“是,主子。”
后头那名女子上前,看了看这间小院。
院子实在是小了一些,挂满用不上几盏花灯。
“主子,属下觉得,不如送些花灯给其他几户挨得近的人家,姑娘看了也不会疑心,不然这一片太亮,总归是有些突兀。”
“嗯,你看着办。”
肩上正好落了几片雪花,没多久便融化成一片,让玄色袍子更深了几分。
只是裴晏舟一直未动,任由自己身上沾上白雪。
连他都觉得有些冷,不知曾经的竹雅院,宋锦茵在细雨中被罚跪时,究竟是如何撑过的那些日子。
“主子,外头凉了些,您不如。。。。。。”
“不必。”
裴晏舟声音冷沉。
比起她曾受过的那些,这一点凉风,什么都不算。
绣坊外,一名妇人一瘸一拐地行到成衣铺子前头,看了几眼,却迟迟不敢进去。
直到里头的掌柜瞧见她,思索了片刻,才出声询问了一句。
“大姐,你可是来寻辛绣掌的?”
这妇人曾经同辛绣掌说过话,她还记得,那日她送了几张饼子。
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外头不过几文钱一个,可辛绣掌却接的欣喜,还同这妇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只是不管辛绣掌说什么,妇人都不愿踏进绣坊,只局促地攥着身前打着补丁粗布衣裳。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你先进来坐坐,我替你去后头叫人。”
“不,不麻烦。”
妇人连连摆手,可满是伤痕的手一伸出来,又下意识往袖子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