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跑这么急?”
来人上气不接下气,而莲香也换了神色,没再提起有孕一事。
“我刚听见前头绣掌说,之前在咱们绣坊定了衣裳的几位姑娘,从昨日起便陆续寻了由头,在挑咱们绣坊的刺,还将那些定好的衣裳都给退了,甚至连定金都懒得要!”
“退的人可多?”
“暂且只有三位姑娘,可这三人都同太守府来往颇多,又是官家女,这一冒头,指不定会有其他姑娘为着讨好,也生出这样的心思。”
听闻此话,二人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东西被退回来,在旁人眼中,便意味着绣坊的技艺不行。
一两样小东西便罢了,可一连几件新衣都不要,传出去,便更加无人会定绣坊的东西,长此以往,绣坊的名声也就毁了。
宋锦茵脸色微沉,瞬间便想到了冯琦玉。
她的春衫未退,想来是还打着裴晏舟的主意,但即便如此,她想打压一座小小的绣坊,也是件易如反掌的事。
比如随便说上几句,多的是替她出头的姑娘,根本就不需她亲自动手。
可究竟是不是她,如今宋锦茵也无法确定。
只知道绣坊大抵是被人给盯上,还不太好脱身。
莲香亦是想到了太守府,她脸色不太好,却还是先安抚了小丫头几句,又嘱咐她再去打听打听,这才蹙眉开了口。
“我不过是前两日顺口提了那么一嘴,不会这么凑巧吧?乌鸦嘴可不行当啊!”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瞧见了相同的猜测。
许是绣掌们压下了消息,不想让她们担忧,知晓此事的人还不多。
一切暂无不同,但宋锦茵隐约还是瞧见了几位绣掌紧拧的眉。
直到日落。
宋锦茵行出绣坊,同莲香分别后,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的马车,和站在马车旁边的仓凛。
确定未有裴晏舟的身影,她整个人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如今绣坊可能会碰上麻烦,她又时不时的难受孕吐,实在是没心思同他拉扯,也不想见到他,平添心烦。
“锦茵姑娘请留步。”
仓凛出声,将她唤住。
不远处的小道,裴晏舟站在一侧,并未出现在她跟前。
只是远远瞧见她的脸色,又见她眉心沾染了愁绪,男人气息便冷了一瞬。
玄卫在旁禀报着今日绣坊里的事,裴晏舟一直盯着那道身影,直到她停下步子。
“是那位冯大姑娘寻地方消气,便放了消息出去。”
“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敢寻事。”
男人负手而立,听见那人的名字,黑眸盛满碎冰,比这冬日还要凉上三分。
“那便把那药再下重几分,至于这绣坊。。。。。。”
说及此处,裴晏舟皱眉停了停。
他不会让宋锦茵在此处待上太久,且她的身子,应当也不会一直来这处做活,故而这一间小小的绣坊,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瞧着宋锦茵的神色,裴晏舟想,她兴许已经不太想离开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