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瞧她像是并无芥蒂,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一些。
“眼下那头虽棘手,但该是能稳住,反倒是姑娘这,若是真被盯上,才会让主子失了镇定。”
有人将木箱抬进了屋子,宋锦茵也在孙娘子的劝慰下进了屋。
解下斗篷之际,她突然想起裴晏舟离开时说的话,抬眸看向了床榻。
枕边放着一个木匣子,打开一瞧,里头放着不少地契,有铺子有宅院,皆在京都和洛城。
宋锦茵指尖发紧,碰到那些东西后久久未能移动,直到她瞧见最底下,属于宋锦茵的卖身契。
她这才发现,仅仅只是宅院,便有宋辞和宋锦茵两个名字。
大抵是不确定她还会不会用回那个名字,裴晏舟便都替她安置了一份。
宋锦茵许久未动,哭不出来,却也不想笑。
这些东西太沉重,亦如裴晏舟的心思,让她不适应,也压得她喘不过气。
可她深知,回头二字,依旧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半晌,宋锦茵将东西仔细放好,关上匣子,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针线篓子。
这一夜还未过半,她既是说好了要与他守岁,便也没得太早休息的道理。
此时的钱来客栈。
李婉清的药粉太厉害,让林景修这一睡,怎么都唤不醒。
饶是有玄卫在前头挡着,仓凛一边要将昏睡的人护住,一边要注意四处飞来的暗器,不免就有些吃力。
胳膊上的擦伤浸出暗色的血迹,隐隐像是染了毒,仓凛暗道不好,却仍是不敢松懈。
直到裴晏舟出现,暗处的刺客才全部涌了出来。
夜半的街没有巡逻之人,只有整片整片的暗色,诡异得不像话。
“刺客的暗器和箭矢上都有毒!”
耳畔闪过飞箭,裴晏舟长剑一挥,顺带打落了一批又一批暗器。
只是刚一闪身还未落地,喉间便涌上不适。
“主子小心!”
裴晏舟强压下咳嗽,侧身一跃,避开暗处射来的长箭,只是下一瞬,忽听一声碎裂。
腰间的玉佩替他挡了一枚暗器,却也因此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块属于宋锦茵过往的玉佩,亦是他唯一能留住与她有关的东西,在这一刻,竟也选择了离他而去。
似有什么在男人心底裂开。
什么也留不住,像是他与她的关系,待明日一过,便再不能有联系。
这一愣神,便又有长箭飞来。
裴晏舟赤红了眼,任由肩上被长箭划出伤口,整个人再无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