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主人永远是赏罚分明的。何梦露想,而这一次次的高潮怎么看也是奖赏。
于是她低着头,态度老实的如同嫌犯自首一般:主人不罚小狗吗?
卿言坐回何梦露的办公椅上,看着好像在认真忏悔的小狗,心想如果此时说你已经不是我的狗,所以没什么好罚的,大概何梦露会直接哭出来。
何梦露确实已经不再是卿言的小狗。
她们分手的那天,卿言把话说得很决绝也很明确。可九年前的她只是卑劣地用着最能刺伤何梦露的方式将她推远,此时此刻即使是玩笑,她也不想提及何梦露的旧伤疤。
那是她造成的旧伤疤。
于是,早已不是何梦露女朋友、也大概算不上何梦露主人的卿言,用主人的口吻对何梦露命令道:那你就说说看,自己做的哪些事情需要被惩罚吧。
何梦露从桌上下来,双膝弯曲着打开,跪在卿言的双腿边,半坐在卿言的膝盖上,认真的回答着:我相信了王贇才伪造的证据,怀疑你是杀人凶手;在自己管辖的监狱里实施私刑,且在用刑过后对你的遭遇不闻不问,并有意造成你在监狱里被人孤立的生存状态。我还我还计划要杀你。
卿言挑眉,详细说说你的计划。
两人这一来二去,若不是何梦露什么都没穿,而卿言穿着蓝色囚服,这画面就好似卿警官在审嫌犯似的。
我想,如果你在我面前亲口承认是你杀了傲君姐,我就用枪抵着你,把你逼到窗边击毙,然后将你的尸体推下去,让其他狱警补几枪,制造你逃狱的假象。何梦露老实交代着自己只完成了第一步的杀人计划。
一个本来就要处死的死刑犯,搭上何监狱长的大好前程,这好像不太划算吧?卿言提出疑点。先不提她临场举枪不开保险的细微心理,何梦露的计划未免太草率,如果她真的是个一手遮天的黑警、能与其他黑恶势力里应外合倒还好,可她怎么能确定自己手下的狱警不会正义感爆棚的举报呢?
何梦露低着头,小声回答: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卿言的心随着她的回答塌了一块。
何梦露是卿言的一切。卿言曾经不敢去正面承认这件事,因为卿言不想承认自己除了何梦露之外一无所有。
可现如今她才意识到,就算她并不是何梦露的一切,就算何梦露有着美满的家庭,有着爱她的父母,有着被赋予期待的人生,就算卿言心中的何梦露幸福到似乎缺失爱情仅仅只能算一种失落,可她依旧是能压垮何梦露防线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何梦露什么都有,可卿言却能轻易的让她的幸福崩塌。
所以卿言才不能垮。
实施私刑和不想活了这两件事,确实该罚。卿言下了最后判决:缓期执行。现在嘛穿上衣服,我们谈谈。
待到何梦露将衣服重新穿好,房间里旖旎的气氛随之沉寂下来。卿言也站起身来,示意体力几乎耗尽的何梦露坐下。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吗?
何梦露明白卿言在暗示她什么。
就算她是监狱长,两人在监狱里频繁见面也太惹人注目,所以尽管两人刚刚才经历了误会解除的温存,却也必须立刻去面对两人都不想去再次直面的话题何傲君死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也不愿回想起那个听到何傲君死讯的早上,谁也不愿让何傲君的死状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何傲君是卿言的支柱,而对曾经的何梦露来说也是如此。何傲君对两人来说都太过重要,她们最能明白彼此提到这个话题时的痛苦。
可身处囹圄,谁又能说服自己逃避到温柔乡之中呢?
于是何梦露还是与卿言对视,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想听那晚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何梦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