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落吗?
白菀还没问,外头便有人轻叩门扉:“掌印,再迟些便要误了娘娘们请安的时辰了。”
她便听出来,说话的是桑落。
不是她,那是谁?
白菀脑中隐隐有了猜测。
桑落也只敲了敲门,并未进来。
霍砚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菀:“咱家伺候娘娘更衣?”
白菀面上才褪去的红霞又升腾起来:“倒也不必麻烦掌印。”
“这就不是自称咱家夫人的时候了?”霍砚静悄悄的看着白菀。
白菀仰起脸,想看清他眼里的神色。
一个人不论多么巧舌如簧,他的眼睛却骗不了人。
可霍砚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双眸静如潭。
白菀揪着锦被,眼睫轻颤:“那就劳烦霍郎了。”
霍砚一哂。
这个狡猾的皇后娘娘,总能用甜言蜜语将他哄得恰到好处。
霍砚转身取来白菀的衣衫时,她已经撑着坐起来。
看着霍砚伸过来的手臂,白菀的指尖都在发颤,微不可查的呼出一口气后,镇定的搭上霍砚的手。
霍砚的强势,让白菀无法再将他当成一般的内侍。
他让她心悸。
借着霍砚的力起身,赤脚踩在绒毯上,殿内烧起了地龙,并不冷。
白菀张开双臂,背对着他。
与此同时也闭上了双眼,就好似掩耳盗铃,以为自己闭上眼,便不存在。
白菀看不见,感官便越发灵敏,她感觉到霍砚离她极近,甚至他的呼吸若有似无的落在她的脖颈处,激起一层白毛汗。
身上偶尔会感觉到细微的触碰,发凉,是霍砚的手指,他碰到哪处,哪处便控制不住的发僵。
“紧张什么?上回咱家不也是这般伺候娘娘的?”霍砚拍了拍她的腰。
上回是她昏睡着什么也不知道!
白菀猝然睁开眼,霍砚正环着她的腰系裙带,垂着眼帘,长睫在他冷白的面上投下一片阴影。
霍砚拉着她在新置的妆奁前坐下,如缎的墨发在他手下变作精致华美的云髻。
白菀透过铜镜看他。
霍砚真的是她生平所见,姿容最上乘的,世间所有形容美色的词汇,都比拟不出他的十之一二。
“掌印下次出宫是何时?”白菀舔了舔嘴角,问道。
霍砚弯下腰,长指勾着白菀的下颌,与镜中的她对视,答非所问道:“咱家这番伺候,可得娘娘心意?”
白菀看着镜中的自己,双手攀上霍砚的手腕,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