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谢谢。女子纵身一跃。
你的利齿流溢哀伤
我引颈,鲜血艳丽满目,并无疼痛
直至,宿命溯流而下
直至,灵魂轻易跌出了画框
比绝望,更绝望。
坑。女子卧在女孩怀里,遍体鳞伤。
我说了,他早已失去本来的面目。
我来,是为一只兽,它绝非泛泛之辈。
是。可即便如此,现在他却只有一种名字:众。
呵。女子冷冷笑,笑得痛苦。在她的身侧,暗黑薄雾隐现倒锥形的深坑,坡道螺旋延伸至尽头。奴,成千上万。
你与他们不同。我要一座空城,只有我和你。
为什么你对我的追索这般无休无止?我早说过,我来,是为一只兽。
我的欲望便是力量源泉,在得到满足之前她是无止无尽的。
放过我吧,任你挑选的猎物行走在这城里,成千上万。
短暂沉默,再度启唇。我可以给你以自由,穿行于昼与夜的权利。但你必须自己寻求生计。一旦死去,按照冷地的规则,呵,我将为你挑选一具新的躯体。说完,她伸手触到女子的伤处,所及之处,痊愈如初。
女子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并不知这番话,是NAVA极为难得的妥协与许诺。
昼。空城,空无一人。大地背面,隐现奴的喘息。
她知道他在那里,那些坑道里。她在黑暗里举起火把,在此起彼伏的嘶吼中附在他们的耳边诉说自己前来的祈愿,一个接一个。
后来她知道自己是徒劳的。徒劳,但不弃。
我来,只为你。
二
日复一日,终有一朝,女子与他相遇了。她确定是那只兽。
黑暗里始终注视着他们俩的那双黑眼睛,却不容许。
于是她与他相遇又错过,邂逅又重逢,如被命运之手摆布。她得知他在冷地有了一个名字,呓树。
她把前世的回忆告诉他,毫无保留,他却将信将疑。
夜深了,红月涨满半个夜空。与从前何等相似。
苍月。你又来。我缓缓卧倒,胆怯而庄重。
羊为兽食。这亘古不变的定律。你却迟迟未下口。
我的血肉,给你吃。我在你的耳边悄悄说,却只见你苍绿之瞳,仰望夜空。
这一切都落在黑暗里注视他们俩的那双黑眼睛里,不久,女子从人间消失。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