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的话便要触到禁区,谢诛寰话音蓦地一停。
许久,他再度开口道,声音微微颤抖:“怀嘉,我当真不想看你踏入京城半步。”
谢长亭沉默良久。
“我不得不去。”最后他道。
谢诛寰:“那户人家中有人在朝中身居要职,可你父亲从前与他们也不过点头之交,又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缘由?”
“我要见的是那位凡人女子。她已过百岁,不知还剩下多少时日,需尽快与之一见。”
“难不成你还真想去铸剑?!怀嘉你……”
谢长亭摇了摇头。他道:“她是时轶同母异父的妹妹。”
谢诛寰面上神情一瞬僵住:“什么?”
时九一下化出原身来,从半空栽在了地上,失声道:“什么?师父他还有妹妹?!”
一旁的萧如珩也诧异不已:“他竟然是凡人出身?那等的天资聪颖,我还当他是哪位真人不留名的座下弟子呢。”
的确是某位真人的不传弟子。谢长亭想。不仅如此,还是血脉至亲。
但三人诧异的原因显然全不相同。谢诛寰脸色沉了下来,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药罐,来回在房中踱起了步子。
他似乎是在心中挣扎了一阵,许久,抬头看向谢长亭:“……怀嘉。”
“嗯?”
“你告诉舅舅,你……你究竟为何……”谢诛寰抚着心口,艰难道,“时至今日,仍对他念念不忘?”
谢长亭愣了一下:“谁?”
“……”谢诛寰无言,“自然是那……时轶。”
谢长亭想了想:“我没有念念不忘。”
“怀嘉……”
“我没有。”
谢长亭重复道。他的神情古怪地有些冷,语气不容置疑。
谢诛寰:“……”
又过了一会,再开口时,谢长亭的语气已重新变得不同:“今时不同往日,我去人间,自然会掩藏好自己踪迹,这是其一。其二,十六年前,我于流离谷那道心魔境中,曾见到了与你们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隐去了故事中主人公的痕迹,只是言简意赅地说:“玄鉴真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