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犹豫良久,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好好想想,改天再给你答复,行吗?”
娄鹤摇头,脸上笑意消散,凝重地道:“您昨天成名后,盘口水涨船高,严重扰乱了赌坊的生意。我必须尽快确认您的意愿,做出相应调整。”
杨峥隐隐预感到凶险,而娄鹤作为农家的掌舵人,则强烈预感到,迟则生变,越往后拖,越难以说动杨峥。
杨峥不进陷阱,农家还怎么坑他!
杨峥沉声说道:“你就不怕我言而无信,在冬试中临时变卦?那样的话,你只会损失更惨重。”
娄鹤闻言,重新浮出笑容,“损人不利己,难道不是很蠢的做法吗?公子跟我无冤无仇,没必要放着到手的钱不赚,反过来坑害我,对吧?”
从进门后,他一直和蔼可亲,表现得很恭敬。其实,他心底恨意燃烧,恨不得当场刺杀杨峥,替死去的农家兄弟们报仇。
杨峥的确跟他没仇,他跟杨峥不共戴天。
杨峥琢磨着话意,觉得似乎是这么回事,于是答道:“那好吧,咱们约定好,我将占据第三的席位,你尽管调整赔率。”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就因为这番密谈,整个冬试变得前所未有的诡异和凶险,被复仇的阴谋笼罩。
“不过,你得先付给我一些订金。万一冬试过后,你拒不认账,我岂不是白白被你利用了?”
娄鹤松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取下白玉扳指,放到杨峥面前的桌上。
“这是我最心爱的物件,常年不离身。等大功告成后,我再拿钱来换回它,您看如何?”
杨峥看得出,这扳指是极品货色,价值不菲,便将它收了起来。
娄鹤如释重负,喜悦地道:“您刚才问我,是不是有办法弥补损失,我坦白告诉您,赌名次还在其次,赌结果才是最赚钱的生意!”
杨峥一怔,“赌结果是什么玩法?”
娄鹤答道:“很简单,就是赌每个考生会被哪家选中。学宫内势力太多,考生们又只能填三家,衍生出的结果会更多,比猜名次更复杂。”
他深深看杨峥一眼,低声道:“当然,庄家也更容易操控。”
杨峥既然想分一杯羹,便不再装傻,说道:“我明白了,你想问我,最终会选哪家流派,你好提前调整赔率,对吧?”
娄鹤伸出大拇指,佩服他的敏捷心思。
杨峥眨了眨眼,问道:“你们认为,或者说是外界认为,我最可能去哪家?最不可能去哪家?”
娄鹤天天盯着盘口,对这些信息了如指掌,立即答道:“赌客们都认为,买你去兵家最稳妥,买你去儒家最容易赔,至于原因,你应该明白。”
杨峥点头。
他是田单的孙女婿,而田单是兵家阵道一脉的强者,由此来看,他应该会继承田单的衣钵,加入兵家才对。
至于儒家,昨天那场闹剧传得沸沸扬扬,满城谁人不知?孟家门众和荀圣高徒同时出面,打压杨峥,两派的意见难得统一,儒家又怎么会收他?
无论怎么看,杨峥都不可能选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