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博今眨巴着眼睛,“当时是怎么样的,你给我具体说说吧。”
“那时候……”大头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不免夸大几分,听得凌博今眉开眼笑的,适才的不悦也很快散去。大头拍着他的头道:“你师父这次真是豁出命来救你。赵拓棠抓你的时候,我们都被冰爷绊住了,就你师父一个人不顾一切地跟上去了。还有在山上,赵拓棠带着六个手下,个个手里有枪,就那样敌众我寡的情况,你师父也单枪匹马把你给救了,你说你小子这辈子要拿什么报答他?”
凌博今补充道:“师父还帮我挨了一枪。”
“是啊,你知道就好。就算穿着防弹衣,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冲上去挨枪子儿的。”大头道,“所以,别有事没事惹你师父生气。”
凌博今知道他误会了,郁闷地挠头道:“我哪敢惹他生气?”
大头道:“没惹他生气他脸色那么难看?”
凌博今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头看看他,又看看打开的门,嘀咕道:“该不是更年期吧。”
凌博今突然道:“励琛住在哪家医院?”
就是这家医院。
常镇远手指夹着没点燃的烟,一路来到励琛的病房门口。从上次探视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联系,日常一发的短信也没了,励琛似乎真的死了心。
一个人的价值有时候要等那个人完全消失时才能体现。
就好像这些天看不到励琛发来的短信,常镇远觉得生活也没什么变化,甚至变得更好了,至少不用每天花时间删除短信,这就说明这个人对他的生活乃至生命并没有任何价值。
可是常镇远也清楚,励琛真正的价值绝对不是体现在谈情说爱上。他之所以会站在这里,不过是怀疑励琛也参与了赵拓棠一系列的表演。
赵拓棠为什么要用火烧自己的身体和别墅?不过是故布疑阵,吸引警方的注意力。至少在赵拓棠别墅被烧的消息发布到现场看到尸体那段时间,警察大部分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别墅里。而目的,应该就是那六个消失的从犯。这不是简单的六个人,无论要杀掉他们,还是处理尸体,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正因为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所以常镇远才对那个将这一系列麻烦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痕迹的人怀有好奇。
他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励琛。
励琛的背景足以让遮出一片不想让人看到的角落做他想做的事情。
“先生,您是来探病还是?”护士见他在门口站了半天也不进去,终于忍不住开口。
常镇远道:“励先生还在吗?”
护士道:“在的。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看书。”
“谢谢。”常镇远敲门,等里面传来“请进”的回答后,才推门入房。
励琛果然在看书。他看到常镇远的时候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讶异,但很快化作笑意,“真是稀客啊。”他站起来,将沙发让给他。
常镇远大咧咧地坐下来,摊手道:“这次没带礼物,不会被拒之门外吧?”
励琛笑道:“你来看我,已经是最好的礼物。”
“什么时候出院?”
“为什么要出院?”励琛坐在病床上,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在这里一日三餐正常饮食,早睡早起精神又好,还没什么人骚扰,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我想住个一年半载的再说。”
常镇远道:“嗯,一只胳膊好了,还有一只胳膊,两条胳膊好了,还有两条腿。”
励琛愣了下,笑道:“何必呢,我手指掉个皮不能是大事儿吗?”
常镇远道:“那也比不上赵拓棠丢了一条命还烧成一块煤炭大。”
励琛意味深长道:“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常镇远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知道我想知道的。”
励琛道:“我不是你的线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