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手利索的人,若是为友,或许是好事。若是为敌,那就是个难缠的对手了。
况且她毫不犹豫说出的那些话,她看重的是她腹中之子,母性爆发的时候,自然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和孩子的。
宁翘能够理解察哈尔庶福晋的行为,但是她仍然坚持她的判断,察哈尔庶福晋这个人,可能会在利益相关的时候与人相交,利益尽的时候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这个人可能没有底线。或者底线很低。
烟霞见宁翘一直看着那短刀,便说:“方才姑娘沐浴的时候,养云斋还打发人来问姑娘了。只是当时奴才们都不知道姑娘如何,不敢贸然答话。”
宁翘道:“那你让人去回一声,告诉庶福晋,说我无大事,请她放心。再挑些不打紧但是鲜亮些的礼物送过去,就说是我谢庶福晋救命之恩的。”
“就说请庶福晋好好安胎。等我好了,等庶福晋那儿见客了,再登门道谢。”
宁翘看了看手里的短刀,“把这个也一并带去吧。”
这东西肯定是要还给察哈尔庶福晋的。
烟霞与预备东西,将大面儿上的都弄好了,就打发烟水烟汀带着东西去养云斋了。
烟清刚安几个要养伤。烟霞烟雨照顾宁翘身边,剩下这几个小丫头自然是要历练起来了。
等烟霞回来,就听见宁翘低声自语道:“这是在王府里。”
“这些时日,察哈尔庶福晋的身子也更重了,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她又不必出门,每日不过是养胎,连正院的请安都不必去,做什么要在身上带两把短刀呢?”
烟霞听见了,过去轻声道:“奴才想着,大约是察哈尔部族的传统。带着短刀在身上,应该是为了防身的。蒙古那边与咱们八旗不一样。从前咱们没有安营扎寨的时候,也是人人都要备着短刀防身的。是怕夜半有人突然闯入营地袭击。”
宁翘哦了一声。察哈尔之前是有战事的。以察哈尔庶福晋的年纪,她应该是经历过之前额哲归降的事情。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可直到现在身上还带两个短匕首,就这一个理由,总归是有些牵强的。
目前种种迹象都表明,察哈尔庶福晋就不是面上那么简单的。
要知道,察哈尔庶福晋可是疑似事先就知道多尔衮要令汉军旗的差事的。
不多时,烟水烟汀回来了,礼物倒是送出去了。
但是那个短刀叫送回来了。
烟水说:“庶福晋说,这短刀是在姑娘手里开了刃的。就送给姑娘了。这短刃精炼锋利,能做防身之用。”
宁翘凝了那短刀半晌,才道:“那就先收起来吧。”
都送回来了,再推拒送来送去的也不像话,先放起来就是了。
邀月堂这边地界好,多尔衮吩咐了人不许过来扰了宁翘休息,这探望的人才没有过来,但问候肯定是少不了的。
宁翘还听见说,猎鹰和猎犬失控的时候,大格格和大阿哥有些受了惊,都送到东院去由佟佳氏安抚去了。
二阿哥有些怕人,就没有抱出去,直接就在东院待着,倒是没有遇上这样的事情。
宁翘本来想去瞧一瞧烟清她们几个的,但烟霞从旁劝着,说奴才们都在各自屋里躺着:“若姑娘去了,他们必定是不肯在姑娘跟前失仪,又要起来穿衣裳,姑娘原本是好意,可他们大约是不愿意躺着见姑娘的。依奴才说,不若等他们好了,回姑娘身边伺候的时候,姑娘瞧着他们好好的,夸奖几句,那便是最好的了。”
宁翘也知道烟霞的话在理,这去了,反而不能叫这几个好好休息了。
就叫烟兰带了话过去,一定要他们好好歇着,好好养着,等伤好了再回来。宁翘还叫烟兰带了好些话过去。
多尔衮一句护主有功,就给了烟清他们几个极大的体面了。又听到宁翘的话,烟清几个都是热泪盈眶的,觉得自个儿跟了个好主子。
那些猎鹰和猎犬都失控了,几个人都被咬了一下,宁翘是真的担心他们会有什么问题,还好府上因为有鹰房和犬房,对这方面是很有研究的,给烟清几个的药都是最好的。
烟霞也再三同宁翘保证了,说烟清几个已经吃过药了,内服外用,好好休息等伤口好了之后观察,就不会有事了。
宁翘这才放下心来,就怕烟清几个被猎犬咬了有个什么好歹的。
大约是人都散了,这院子里就比先前安静多了。
烟清那边说是有几句话要烟霞过去说,宁翘这儿就换烟汀烟兰来伺候了。
等烟霞回来,打发烟汀烟兰去外头候着,宁翘就瞧了烟霞一眼。
“烟清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啊,还特意叫你去说?”还不让这几个小丫头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