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卫慧送走一位病人,正想着去后院看看孩子们读书的情况,周家的管家慌慌张张地撞了进来。
卫先生,我家老爷昏过去了,请您快些过去看看吧!”
卫慧皱皱眉,回头取了出诊用的医药箱,急急地随着周富走了出来。
马车上,卫慧疑惑着周煦沛的病情,不由得开口询同:“周管家,贵家主究竟什么情况,前此日子不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嘛,怎地又突然犯病了习,
回卫先生,昨夜大少爷被贼人所害,今日老爷得了消息,悲怒攻心,登时昏了过去。还望卫先生施展回生妙手,救老爷一命!”
同富支吾着回答,知道事关周老爷的病情诊治,虽然细节不便说明,却也将主要原因情形说了出来。
卫慧并不知道,一大早楚齐就令人将七八个细作的尸首悬挂到了城门上,引得兴城内外议论纷纷,都看着那几具血肉模糊地尸体暗暗咒骂,这些人通敌叛国,实在是罪该万死,死不足惜,甚至有人恨恨地想,只杀了这些人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还觉得楚将军太过仁慈了,应当将这些人的族人一起斩杀个干净,永绝后患才好。
卫慧还不知道,今日周府发生的精彩一幕。
一大早,周建章那位生了孩子,母凭子贵、恃宠而骄的那位小姨娘就在府里大吵大嚷着,说周建章一夜未归,又出去喝花酒了。
周煦沛看她生了唯一一个孙子,大儿子又疼爱的紧,也不好太过严厉,只吩咐几个婆子,去将那小姨娘逶回热自己的房间,令她闭门思过。
这里清净了,周煦沛冷静下来细想,s里就隐隐地掠上一丝不安。他知道,那周建章并没有放弃与陈国合作。如今边境战火将燃,正是急需铁矿制造武器之时。周建章昨日外出未归,只怕也不是去喝什么花酒,想是又去与那陈国之人联络,想着趁着这场战争发一笔横财的。
只是,往日虽然长子生性风流,喜爱美色,也出入烟花柳巷,却从未如此失态,一夜未归更是从未有过的事。
正这么琢磨着,想要派人去寻长子回来。就听得门外一片喧哗。
周煦沛毕竟经过此事,此时仍日镇定地坐在书房里,只唤进一个小厮吩咐去看看,外边何事唁哗?”
那小厮答应着去了,只消片刻,就急匆匆转回来,也顾不得行礼了,一步迈进书房,就急声道:“老爷,老爷,不好了,门前来了一队官兵,将整个宅子都围起来了。还有…
周煦沛一听大怒,这周家在兴城是首富,每年孝敬给楚军的银两,也是最多,自来,莫说军队困府,就是楚齐楚大将军见了自已,也还礼让三分,如今这样突然围府,究竟为了何事?
周煦沛心下第一念头,就想到了一夜未归的长子,揣度着,是不是儿子私会陈人,让楚齐捉了?
转念,他又暗暗镇定自己,正要接着吩咐小厮,门外又一个小厮急惶惶撞了进来:老爷,老爷,大少爷,大少爷他,“他被官兵送回来了!
哦?”周煦沛一愣,心下却略安。能被官兵送回来,必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他这里刚刚松了口气,正要对两个慌张的小厮喝斥几句,就听那个喘着小厮喘着粗气接着说道:“大少爷,大少爷没了!”
什么?”周煦沛猛地站起身来,手边的一杯滚茶哐啷啷碰翻在地,他也没有比如未觉,只盯着那个小厮,嘶声问道:“你说什么?”
回老爷,大少爷…大少爷没了!那小厮见周煦沛两眼通红,几乎滴出血来,心里已是怕了,暗暗后悔,自己跑来报这个消息,千万别受什么连累。
周煦沛只觉得胸中一阵绞痛,一口腥甜几乎冲口而出,又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慢慢地走出了书房所在的小院,走到正厅前边。
那里,站着数名全身武装的兵丁。一名身形魈梧的将军居中而立,正是武魈。在他的脚边,一条白布床单裹着一具尸体,那白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一片片猩红刺目。
见周煦沛走过来,武魈抱抱拳,朗声迅“周老爷,昨日末将在城东捉拿细作,却不想正遇到大公子,“今日,楚将军已命人将那起子细作的尸体,悬在城首,警戒众人。念在周老爷诸年与大将军的交情匪浅,故令末将将大公子送回家来。
周煦沛只是哆嗦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具鲜血淋满的尸休,心中绞痛阵阵,脑子轰轰作响。昨日还在他身前请安的长子,居然落得如此惨死的下场”,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巨大的悲恸,几乎让他做狂。
那武魁见周煦沛并不答话,也不理会,仍日继续说道:“大将军说了,周府大少横死,只怕矿上的事务,周府看顾不过来。故而让末将来和周老爷打声招呼。还请周老爷不必再牵桂矿山,大将军说了,他自会派人照顾。”说完,也不等周煦沛反应过来,恭敬地行个礼,转身而去。
周煦沛此时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丧子之痛,加上夺产之怒,让他的心脏再也无法负担,霎时心如刀绞,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地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