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璘无奈叹息道。
别看他现在在泾阳县好像是土皇帝一样,过得很潇洒。那是因为李璘现在并未开始做那些犯忌讳的事情。他无论怎么密谋对付基哥,只要没有迈出关键一步,哪怕基哥知道了,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好人。
如果说天子想将对自己有恶意的人都杀光,那么杀几百万人都不会是尽头!
这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是一个道理。
基哥知道自己所有的成年子嗣,对自己都怀着深深的恶意。但他不可能将这些人都杀死,甚至绝大部分人都会活得好好的,只要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这就是人性!
“殿下,若是盯着长安这点地方,那自然是一盘死棋。可要是把眼光放到关中以外,视野就开阔了不是么?”
高尚脸上露出笑容,将水壶里的水倒了一点在桌案上,然后用手指蘸水,在桌案上写下了“朔方军”三个字。
朔方!
李璘瞳孔骤然一缩,忽然明白了什么,又有点抓不到要领。
要说哪个节度使要反唐,自立为王,甚至改朝换代,李璘是不相信的。
可是,要说边军里面没有人想“从龙”,打死他都不信啊!
基哥是什么状况,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退一万步来说,为了大唐能够传承下去,“匡扶”一个皇子继承大统,这也算得上是某种“人心所向”了。
到时候,那些参与兵变的人,可不会认为自己是反贼啊!
问题只在于,为什么是朔方!而不是其他边镇!
“为什么不是河北呢?”
李璘疑惑问道。
“皇甫惟明胃口太大了。
殿下忘记了么,皇甫家是出过一位皇子的,便是当年一日杀三子事件中的鄂王李瑶。
想让皇甫惟明辅佐殿下,难度有点大。韦兰上次上门,不过试探而已。”
高尚摇了摇头说道。
高尚不提,李璘还真忘记了。
皇甫家在关中的势力可不简单,比安禄山何止是强了一个数量级。安禄山也就能在边镇豪横一下,皇甫家的关系网,在长安可是深耕经营的。
他们是长安权贵里面,最核心那个圈子的一员!
论身份,李璘不是太子,母亲早亡不说,母家也没什么势力。论能力……不提也罢了。
听到这话,李璘顿时感觉丧气。
“朔方军与河北二镇又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一丘之貉。”
看到高尚跃跃欲试的样子,李璘面露不满之色,觉得对方是在把他当傻子在耍。
高尚也没有在意李璘的不满,而是耐心解释道:“殿下,朔方军,是和大唐其他藩镇不同的。”
嗯?
李璘一听,面露疑惑之色。
都是藩镇,都是丘八,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看到李璘不明所以,高尚便耐心解释道:
“朔方军不是从来就有的,而是因为河套地区,突厥回纥铁勒此起彼伏的威胁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