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毓民道:“不错,大罗剑式是恩师精心研创,再加上我毕生的精力补阙完成,虽不敢说独步天下,但目前还找不到一种剑法能超过它的。“我说要用阮家的剑式去修正它的缺点是一句托词,实际上那十八手剑式已成定形,再也无法更改了,我只是要碧霞信以为真而已。”
齐苍霖道:“可是对恩师的遗命,有违反之处吗?”
展毓民道:“恩师并没有开创门户,更没有明白规定此剑不传外人,何况阮雄能人赘你门中,也不是外人了。”
齐苍霖道:“万一亲事不成呢?师兄又何以为词?”
展毓民笑道:“那也没有什么,四海镖局是恩师遗命所创的事业,阮雄加人四海镖局,也不算外传,这就是我要更名四海剑法的理由,对恩师在天之灵,我还是问心无愧的。”
齐苍霖感动地道:“师兄为碧霞操心太多了,这丫头也实在会给人添麻烦。”
展毓民笑道:“师弟,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吗?碧霞难道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了然一身,你也没有儿子,将来坟上祭扫,全靠着这孩子了,再麻烦,我也只好认了,如果你多生个儿了,岂不是省了多少麻烦。”
齐苍霖黯然一叹道:“年轻的时候,我太专心于武功与创业,把家室之念看得很淡,一年倒有大半年在外的,所以弟妹为了碧霞难产亡故后,我就没有续弦之心,假如能多生一两个子女,这丫头死活就由她去了,何至于如此操心。”
展毓民道:“碧霞十四岁跟我练剑,整整六年都是跟在我身边的时间居多,对她的行为我该负责。”
齐苍霖忙道:“师兄,小弟不是说您的教导不严。”
展毓民笑道:“我也不承认,她的手段固然有欠光明,但并没有过分,林佛剑从我们这儿劫去珠宝是事实,说他是贼也不为过,只是碧霞刻意求报复之心稍嫌激烈,那是年轻人的通病,慢慢会好的。”
齐苍霖听师兄如此说,倒是不便再说什么了。
展毓民道:“也许因为我没有子女,对她溺爱过甚,但是我相信她的是非观念并不马虎,把镖局交她负责,加重她的责任,正是培养她的人格。
“何况她虽是女儿之身,雄心壮志,却不让须眉,比天侠强多了,只要她能与阮雄好好地干,将来的成就绝对超过你。”
齐苍霖只得一笑道:“小弟倒是莫知其女之美了。”
展毓民笑笑道:“可以这么说,这丫头将来的事,我一肩担承,不要你这做老子的操心。”
齐苍霖只哈哈一笑:“那小弟就乐得轻松了。”
二人相视大笑,引起齐碧霞飞马奔回问道:“师伯、爹,您两位老人家什么事这样高兴?”
展毓民笑笑道:“你爹不要你了,把你塞给我,我也不敢要你,却不知把你塞给谁好了?”
齐碧霞知道他们在开玩笑。
于是她也笑着道:“您二位不要我,把我塞给江湖上了,刚才我正在跟阮大哥谈起,我们都准备终老江湖,活在世上一日,就不放下手中这支剑,生于江湖,死于江湖。”
展毓民大笑道:“好志气,到底是你们年轻人豪情万丈,比起我们老废物强多了,愿你们莫忘此誓,生死如一。”
不知为了什么,齐碧霞的脸居然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大队人马终于集结在一起了。
先行的金陵镖局马氏兄弟等候在城里发愁,立刻找到了他们。
齐苍霖诧然问道:“马贤弟,你们怎么不走了?”
马雄飞苦着脸道:“齐老哥,澜沧双煞已经知道我们串通的事,对我们恨得入骨,他昨天派人送来一封警告信,说要跟我们好好算一下账。——
“据好友传言,他们笼络了川黔两湖的绿林高手,在前途等候我们,小弟自省敌不过他们,只好向老哥求援了。”
阮雄笑道:“那正好,我们正准备肃清一下这批江湖败类,使以后的镖队能畅通无阻,借这个机会跟他们了断一下,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马氏兄弟不认识他,齐苍霖先替他们介绍过了,又说了与阮家集合盟的情形。
马雄飞兴奋地道:“这实在太好了,四海镖局有各位加入,广设分号,通行天下,我们也沾了不少光,今后有远行的镖,我们也可大胆接下来,到哪儿都能声请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