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远歌道:“城主还是原来那个城主么?”
“没变。”晏伏表情古怪,“御迟城城主并未归顺,只怕不好对付。”
“那位城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姜袅问。
牧远歌总算回了他一句:“御迟城城主,是个‘很有骨气’的人呢。”
晏伏和田裕都啧啧出声,唯独姜袅不明所以。
礼尚往来,牧远歌也问了他一句:“你当年为何要离开长生剑宗?”他加了句,“别说什么因为我之类的鬼话,别人不知道我们早就结束了,你难道不清楚么。我生前没见你对我多好,我死后你故作姿态地对我再好也没有任何意义,你懂么?”
“我……”姜袅顾虑左右,没有回答,他跟着牧远歌,走到没人的地方,这才拽住牧远歌的衣袖,道,“我承认,我来邪道,确实不全是因为你。”
牧远歌看着他小心翼翼捏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姜袅立刻松开来,道:“对不起。”
“事到如今,你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很有用?”
姜袅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一个人选我。”
“嗯?”
“当年长生剑宗要选掌教,没有一个人选我,包括师尊。”姜袅说。
牧远歌第一反应是这很正常,道:“你是蝠族,他们不可能选你。”你是邪君看上的人,哪怕硬说胥礼活过来有你一份功劳,当时的你也很难说是掌教的料……这一系列的理所当然,突然间牧远歌顿住了,他也曾经历过的。
他的百般难以接受,在旁人看来不过是理所当然。
“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我身份的。都说我求你救人做得很对,表面上都对我赞赏有加,”姜袅向来慢言少语,却说了许多话,“师尊不选我,我能理解,但是怎么也不该一票都没有吧……”
胥礼居然不支持自己徒弟,那他支持谁?傅琢?姜袅来邪道的理由没毛病,牧远歌实在不吐不快,委婉地道:“你为何撒谎也要把我和我的剑分开?”
姜袅道:“我以为你更想让你的剑跟我在一起。”
“……”
姜袅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么,对不起。”
对不起真是万能的刀子,牧远歌觉得这话从姜袅口中说出来,给他的伤害,不亚于阮慕安从戴着自己人皮手套的人口中,听到“大长老是个好人”的夸赞。
牧远歌道:“是你杀的阮慕安?”
“是我。”
“怎么杀的?”
“跟药王千面合谋。”
“这么轻易就告诉我?”牧远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