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收起双鞭放于马腹佩袋中,对那持矛之将道,“嘿!为将者当身先士卒,冲锋沙场,此乃正理!我等几人却又不似你胸中颇有谋略,只能用这身武艺来助主公扫平天下。能多为主公杀败几人,尽我心力便是了!”
说完一扬马鞭,策马便往回而走,一边驱马一边回头大叫到,“德谋!既然主公唤我等前去,你还呆那干甚?莫不是想吃我马蹄之灰?哈哈!”
德谋,却又正是孙坚帐下四将之一程普的表字!
“好狡猾的家伙,这点聪明却不多放与战场之上!哼哼,论起马术,你却又能胜过我?!”程普嘴角微微翘起,只看前面飞奔的身影,高声喝道。当下以蛇矛拍打马臀,策马追了上去。
“主公!公覆与德谋大获全胜,追敌而回!”中军大帐,众将拱卫在两侧,孙坚高坐主席,正与众人商议进军之事。但见大帐外,走进一将,身材魁梧,杀气逼人,正是自己手下四将之一的祖茂。
微微点了点头,孙坚笑道,“哈哈,既如此快叫他两人前来议事!”
未及是,祖茂引着黄盖和程普走进帐内,回归席位,黄盖与程普两人当即半跪握拳对孙坚高声道,“末将不负主公所托,贼寇已然尽数诛除!”
“有劳两位将军了,快快请坐!”孙坚虚托一把,笑道,“有你两人出马,那贼寇又哪能抵挡!哈哈!”
等到黄盖,程普入席,孙坚环顾左右这才道,“如今盘桓萧县一带的贼寇已经被公覆与德谋击溃,我军正可入城好生修养一番。唔,我闻左右中郎将正在梁国,商丘与张宝张梁两贼对峙,此去西南却正是梁国商丘一带。而卢植将军如今身在广宗,攻打张角,进展却又不似南方顺畅。我意也正是前去投奔杀敌,以博功勋,你等以为该投何处为好?”
黄盖一听,当下忍不住端正身子,高声道,“我等一路行来,以一千余人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贼寇尽皆望风而逃,不过一群土鸡瓦犬之辈。既然反贼以张角那厮为首,我等不如投奔广宗。主公勇冠三军,又有我等相助,取张角首级又有何难?”
孙坚神色微动,一路来,黄巾贼寇那低微的战斗力早被他收入眼中,黄盖所言听到耳中,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程普在旁,心里暗恼黄盖这厮又不经思考,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弄得黄盖莫名其妙,讪讪而笑。
程普微微整顿了一下,当即高声道,“主公别听公覆这浑人乱说。我军不过千人,北方却又正是贼寇聚集根本所在,若能轻易杀得张角,那卢植大人早便除贼了!况且,如今便是往广宗而去,一路杀贼,难免损兵折将。而左右中郎将,离我等不远,又连连大胜,破贼只在旦夕,若张宝张梁被破,南方群贼无首,却正是主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南方既定,北方无援,困守一地,而后朝廷王师北上拒敌,张角覆灭便指日可待。”末了,程普眼睛微微闪过一丝利芒,又沉声道,“黄巾一起,朝中威信大降,主公……正是从中取利之时,正该保存实力,从易入手……”
孙坚闻言,心头一跳,看了看程普,神色不改,“若投左右中郎将,我军不过千人,只如锦上添花,恐怕难免轻视于我等,不得建功之机啊!”
程普眼睛炯炯有神,接着道,“不然!如今贼寇祸乱之广,遍布八州,贼寇根本所在乃是河北之地。左右中郎将所虑者不过张宝张梁十数万兵马,若两贼被除,他日必将挥军北上,全力攻打张角。我闻两位中郎将早派虎贲校尉杨奉率五千兵马南下平贼,所除者皆是跳梁小丑之辈,可见南方战事并不得两位大人重视。主公乃名门之后,颇有勇名,等打破张宝张梁两贼,若主动请缨南下平贼……主公大业可成!”
孙坚神色微动,眉毛挑了挑,不禁向帐下另外几人看了看,当下开口道,“德谋之言,不知众人以为如何?”
右侧韩当当下答道,“德谋多懂谋略,末将也以为主公南下委为妥!”
孙坚点了点头,却又看向下手一文士,“君理以为如何?”
所问之人乃孙坚帐下从事朱治,此人正是后来向孙策献计脱离袁术控制,谋取江东之人。
朱治微微一笑,“主公本是江东名门之后,若趁南下平贼之机,各郡望族当感激涕零,若结交豪门世族,得到他们支持,日后,好处却是不小……而南方贼寇在波才死后各自为战,唯有南阳张曼成有点本事,却也难成气候。主公既可立得大功,又能得江南人心,更不会折损多少人马,何乐而不为呢?”
孙坚闻言,当下拍案而起,高声道,“既如此,我意已决,即刻如萧县好生修养,克日再投奔左右中郎将!”
“传令,拔寨起营!”
第六十七章 周仓
“什么!彭……彭脱那厮死了?!”颍川襄城,该城黄巾头目一把提起身前的探子,不可置信的大声吼道,“怎么可能!那家伙手头可是有两万人!三座城池,三座啊!怎么可能三天之内全部被官兵攻陷了!官兵到底来了多少人马!?”
波才一死,颍川众郡县头目便成一盘散沙,众人皆不服彭脱号令,纷纷自称渠帅,却又知道自己实力与彭脱的差距,数城间连成一气,共同抵制彭脱。
阳翟一战,所有贼寇头目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只道彭脱与汉军相互厮杀,两败俱伤,自己可以趁机拣些便宜,比如襄城这位贼寇首脑早对阳翟城垂涎三尺,恨不得彭脱早死,自己可以挥军北上,夺下城池,名正言顺的接替波才成为颍川大渠帅。
可是彭脱战死,阳翟,颖阳,颍阴三城不过三天全部被汉军攻下,彭脱,彭齐两兄弟的首级更是高高挂于阳翟城门,却让所有人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霾。美好的幻想被无情打破,所有人终究又想起长社一战,十数万黄巾军的败亡……
“回,回禀渠帅,据我等仔细查探,官兵……的确只有几千人马……”被襄城守将一把抓起的探子,看着自己的头目一脸铁青,不禁恐慌的结结巴巴道。
“两万多人马……居然打不过几千官兵……这,这官兵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凶猛了……阳翟都被官兵攻下,那襄城这个小城不过三千人马,怎么可能挡得了官兵……”襄城守将恐慌的一把将探子扔在地上,不禁手足无措喃喃道。
“渠帅……听败退回来的残兵说,官兵攻下阳翟和颍阴之后,再打颖阳,不是像以前一样强攻……”当下有人小声对黄巾头目道,“听说官兵胜过一场之后,只是把颖阳围住,却不攻打,每日都在外吆喝,劝降彭齐部属。最后……城中缺粮,那些士卒耐不住官兵威逼,才将彭齐绑了送给官兵……”
黄巾头目心口微微一跳,脸色狰狞侧过头来,对发话者狠声道,“恩?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将老子也绑了送给官兵?”
“不是!不是!小的不敢!渠帅且听我说!”发话者见头目误会自己的意思,当即满头大汗跪倒在地解释道,“小的听说颖阳投降的兵卒并不像长社一样处置,大多都被放归乡里,少部分甚至加入了官兵中。官兵如今声势浩大,就连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都被堵在梁国不得西进,也就救援不了我们了……所以,小的的意思是,渠帅……何不降了官兵?”
黄巾头目闻言愣了愣,脸色微微一变,但看周围众人皆眼神闪烁,不禁低声道,“让我投降官兵?”
“正是……既然对颖阳黄巾官兵都不曾赶尽杀绝……那么渠帅若是降了,少不得也能得一官职做做……至少也能保住身家性命……”出言者这才松了一口气,慌张的抹了一把汗水道。
黄巾头目脸色阴晴不定,蓦然间拔出大刀,一刀砍向出言者,该人猝不及防,一滩殷红飞溅而出,当即身首异处。
“哼哼!混账,莫非你以为老子没有脑子吗?投降官兵,那彭齐便是老子的榜样!”黄巾头目用力一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声色俱厉道,“若降了官兵,你等或许少不得保得性命,但是,官兵肯放过老子吗?”
当即又环顾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