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萍水汤泉有那机灵的,早就根据零零散散的线索,把前因后果猜了个大概齐,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她遭人骗了。
张洁芳有时候也在想,她怎么还有脸活着的。
其中一多半是为了唐文远,可今天唐文远那样儿,实在是太伤她的心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张洁芳,只在乎她有没有给自己丢人,能不能给足生活费,张洁芳怀疑,要是有机会换个有钱的妈,比如姜小萍,唐文远肯定会头也不回地一个头磕在她跟前,把她这个又老又穷的妈当成“不可回收垃圾”丢进垃圾桶。
沿着马路踽踽独行,将近凌晨一点,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只是偶尔驶过一辆巨大的渣土车,卷起一阵夹杂着大量土渣子的风,劈头盖脸地拍在张洁芳的身上。
张洁芳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她也无所谓,
她脚上的创可贴穿鞋的时候,蹭掉了好几个,每走一步都会磨到伤口,疼得张洁芳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只是顺着眼前这条压根看不到头的笔直马路继续向前,只有她那一会儿长一会短的影子陪着她,
张洁芳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凉,她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张洁芳在心里忿忿地嫌着这就是她的命!可凭什么呀?凭什么她张洁芳的命就这么苦啊!
洁芳姨!她恍惚间听到有人喊她,抬头才发现是姜鹤,
上车吧。姜鹤就跟没看到她脸上的眼泪似的。
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是朱启武发了张她的照片过来,张洁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拍的,拍得她的背影,
姜鹤注意到张洁芳
老朱给我拍的,
“洁芳姨,我妈这段时间压力挺大的,您也知道,淮海路那家店转得不大顺利,她有什么话说得重了,您千万别忘心里去,她没坏心的。”
姜鹤说这话也是有点未雨绸缪的意思,刚跟家吃甜品的时候,姜小萍跟她吐槽了好一会子的张洁芳“糊涂”。
“真是不长一点儿记性,这男人要是靠得住,那猪都会上树了!40多的人了,让个老头子就这么两盒蛋糕、一顿饭,就忽悠地找不着北了?从男人手里抠钱,可比自己挣费劲多了。那老头子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呀,还给房子?这不是不给呢?她能怎么着啊?翻脸离婚吗?这年头,婚可没那么好离!”
“您怎么跟姜小猫似的,吃人还不嘴软。这话您也就跟我说说,千万别上洁芳姨跟前讨嫌。”姜鹤提醒了姜小萍好几遍,姜小萍蜷缩在沙发里,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姜鹤只当她妈是答应了。
姜鹤严重怀疑自己是个“乌鸦嘴”,要不然她妈跟张洁芳共事小20年,都和和气气,怎么她一说完转天俩人就吵了回大的,就连一无所知的顾夏都察觉到气氛古怪。
“怎么了这是?不会是吵架了吧?”顾夏本意是为了调和气氛,结果却一下子把炸弹引信给点着了。
“哪敢啊?人是老板,我就一碎催,挨呲儿听喝儿就是了。”张洁芳
呵!有些人的心思早不知道飞那儿去了,人家遇上真爱,回归家庭,当全职太太多好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