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眯起眼打量方琳薇,这死丫头,被抓个现行了还如此淡定?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他上前几步,似笑非笑的朝着左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很是无惧地邀请方琳去他院中说话。
方琳薇笑了笑,扬起头便大步走在了前头,那自信的模样,苏寻看着只觉得刺眼。
什么时候,他在方琳薇眼中就再也看不到了怯懦了?他跟在身后,一路若有所思。
还是那个书房,方琳薇来过一次,很是熟练的坐到书桌旁,拿起他的狼毫,又在白净的宣纸上写了大大的一个“演”字。
苏寻撇着嘴看了一眼,这字写的,依然不好看。
苏寻啧了一声道:“表妹这字写的半点不见长啊,可见是没把心思放在读书写字上。”
方琳薇笑了笑把狼毫搁了下来,又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字道:“我到觉得写的正好。只是林表姐姐朱玉在前,自然让表哥难以入眼罢了。
但是,这世上毕竟只有一个林婉瑜啊,我们这些不如林婉瑜的,很是不该就被她的光辉灿烂所掩盖啊,我们得有自己的亮眼之处。”
“这话说得很是不错。”苏寻点了点头道:“多日不曾与表妹说话,表妹长见识了啊。”
“再不长点见识,只怕此时要被人吃干抹净了。”
方琳薇笑着说,眼中却全是冷意。在苏寻面前,真的实在没有必要装了。
以他的机敏,哪里还看不出来她在演。
苏寻闻言,冷笑道:“你果真惯会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想老太太和我母亲哪个不是深宅大院中一等一精明的人,竟都被你骗了。”
方琳薇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被她骗了,难道就是因为她装的好吗?她倒不这么认为。
她咧嘴笑了起来道:“她们哪里是被我骗了,我连表哥都骗不了,又怎能骗得了她们,说到底,也不过是她们看轻了人而已。
表哥,你不能够去告状吧?”
方琳薇说着,一双圆圆的杏眼对他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那样子,像是怕他去告状的吗?
他眯着眼睛,盯着方琳薇答非所问道:“琳薇,你不喜欢我苏家人?”
苏寻的话问得认真,她敛去了笑意,这时,有奉茶的小丫鬟端来茶水,待小丫鬟退了出去,苏寻便亲自给她斟满了一盏。
方琳薇端起茶,闻到一阵清香,轻抿了一小口,见苏寻还盯着她,她便放下了茶盏道:
“二表哥,你长这么大,可有遭过人白眼?”
苏寻闻言,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
他出身勋贵,自幼勤奋好学,人才又是一等一的风流,去到哪里,不都是被人奉承着的,又有哪一个会给他白眼看。
方琳薇见他摇头又道:“可你应该是见过我被老太太和你母亲作贱了吧?甚至这安国公府的一个门房婆子都能给我使脸色,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苏寻闻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个恰当的理由来。
方琳薇接着又说道:“还不是国公府的主子有意或无意受意的,主子不待见的人,婢子自然是有样学样。
表哥觉得我出身低微,所以便没有脸面不要自尊了吗?不,我出身在怎么低微那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小姐,论学识样貌也不比别人差,老太太和舅母时常作贱我,苏泽、苏成、舅舅,甚至是二表哥你也算计我,当我没有心的吗?
我也不是下贱,就喜欢被人作贱,要不是有这点可怜的血缘事实,我甚至都恨不得永远不要与安国公府有来往。我不只是不喜欢,我甚至是厌恶你们苏家的每一个人。”
方琳薇一番话说下来,苏寻黑了一张脸沉默不语,而后又嘲讽的笑了起来道:“我们怎么就算计你了?”
方琳薇闻言,摇头轻笑,眸中尽是冰冷。
“二表哥,敢做敢当才是真男人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一直觉得,二表哥虽然心狠手辣了一点,但至少是敢做敢当的人。”
方琳薇言罢,苏寻盯着她半天沉默不语。
他是算计过她,但不都被她扼杀在摇篮里了吗?一直以来,她什么都知道,却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把他们全家都耍了?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方琳薇。
他笑起来,略带戏谑的看着她道:“表妹装了这么久,怎么现在不接着装了?”
方琳薇笑了起来,道:“这不,被表哥撞破了,还有什么可装的。再装就过了。”
“你就不怕我去找老太太告状?”
方琳薇闻言,摊了摊手道:“表哥随意,就算她们知道了,大不了这亲戚没得做喽。反正三表哥先前已经在外头坏我名声了,我也不怕再传出什么别的更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