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贴面舞去了。钟群在她身边坐下,正想与她说话,却被风风火火跑来的东方帅哥打断。
那东方帅哥一跑近就狠狠抱住钟群,然后大笑着捶了他一拳,语气极快的说:“钟,几年没见,我快想死你了!要不是莎莉告诉我你也来了,我还想这辈子我们都很难再相见了!”他说英文时咬字有些奇怪,程蔓心里疑惑,面上却没表露,只礼貌的对这位正好奇看她的陌生男子点了点头。
来人鲁莽,钟群却并没生气,反倒笑得眼眸弯起,看得出也是打心底高兴,轻轻推开他,说,“山本君,你还是没变。”
“是啊,我可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自然和早已参加工作的你不同。”
这是间接嘲笑人家看起来比你老比你沧桑么……
程蔓很是同情厚道好欺负的学长,而且对岛国人她一直抱有某种阴暗想法,就开口问道:“山本先生,你今年博士毕业?”
山本不疑有他,倨傲的点头应是,目色颇有自得。
程蔓讶异:“你看起来好年轻,应该只有三十出头吧。”
山本脸色立马变了。
钟群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程蔓,山本君今年二十五,他中学还跳了两年级。”见山本神色不佳,赶紧转移话题,说,“山本君,其他同学在哪里?我很想念他们。”
山本表情稍霁,瞅着满脸抱歉无措的程蔓一眼,还是撇开脸,决定不与女人计较,朝大厅另一端指了指:“在那边,大家都在等你。”
钟群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对程蔓温和道:“白天有些匆忙,差点忘了件重要的事。你现在方便把在美国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顿了一顿,不着痕迹的沉吟,“我想,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怎么改不满意… …就先这样……下次回来小修。
☆、向日葵
程蔓心里赫然一动。
这样的起头通常都藏了一言难尽的味道,她自认与钟群见面不过几次,交情尚属一般,而且这位师兄进退有度,若不是真有要事,怕也不会直接开口提出邀约,看来之前是她误会他了。
爽快的报出号码,只见钟群微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按了几个键,下一刻她就感到小手提包里的手机传出震动,摸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国内号码,他笑道:“我会在费城待一个礼拜,这是我的电话,你随时可以打给我。我们下次再见。”说完,轻轻牵起她的手,优雅俯身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礼节吻。他动作很轻柔,她的手指堪堪触到他温热的手心,有些微怔忪,待回过神,钟群已走了。
她眨巴眼望着不远处,人群中忽然冒出个高挑火辣的美女飞扑进钟群怀里,微微尴尬的摸摸鼻头。她先前弄丢了他的名片,本想装作无事,下回悄悄询问杜晓培,却没料人家早识破了……
回去的时候已近十点,星光漫天。她将喝得醉醺醺的艾利从出租车中拖出来,丢给早已在楼下迎接的米缇,不忘委婉提醒一句:“她喝醉了,不要让她乱来。”
高大壮实的米缇生了张娃娃脸,鼻头还有几粒可爱的雀斑,听了她的话脸颊微涨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轻巧抱起已醉得不知云里雾里的艾利朝楼梯走去。
回到自己的住所,她洗了澡换上睡衣,打开了电脑。趁MSN登陆之际,她照常例打开邮箱。收件箱里有几封日期为今天的新邮件,最前的一封是詹姆森教授的助手发来的附件,附注简要的写明是导师布置下来的作业,要求她做好整理,另外告知她下礼拜导师将前往斯坦福大学参加一个重要学术会议,询问她是否有意向一同前去。这可是极大的殊荣,哪有不去的道理?詹姆森教授性情古怪刁钻,向来喜独来独往,她八月份正式入学以来,几乎没给过她好脸色,而这一回竟会从门下几个学生中选中她,个中必有其缘由。她想也没想,敲下肯定的回复发送。
网页往下拉,除了几封垃圾广告以外,最下方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程观越。
自医院那一别,似乎再与他没了联系。以至于乍看到他的名字,竟有几分恍然不知年月。
她犹豫了片刻,点了开。
上面寥寥数字:我结婚了,今天将回加拿大。
望着这行字,她片刻怔然,至今记得初初相识的那阵子。那会儿的程观越眉眼清朗出尘,其实很爱笑,那笑轻浅浮在眼里,单纯干净,好看得不得了。她还记得他神采飞扬地与她议论那个好莱坞女星最漂亮演技最好;还记得他表面成熟冷静像个小大人,其实私底下最爱看日本真人版的《奥特曼》;还记得他踩着脚踏车载上她穿过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子,揣着零花钱瞒着双亲去市中心买感恩节礼物;还记得他在医院握着她的手,眼眶充血的红,却含笑回答她幼稚的惶问:你怎么会死?你可是无敌的凹凸曼。
那样的他已不知在岁月中离去多远了。
回。他用的是“回”字,可见在那片生养他的土地上,已没有了他留恋的东西。
而有些事,他一向不爱听人提及劝告。她低低的叹了口气,手指微动,只能以温柔的心情真诚恭喜他,这个占据了她几乎整个青春记忆的男人:祝你们幸福,程观越。
不知那些过往经年的伤痕他需要多久才能磨平,但她相信时间的力量。
关掉邮箱网页时,才发觉MSN里的好友头像已在电脑右下方跳动许久。一看头像便知是谁,点开,被气笑。
禽兽:怎么这么晚?
禽兽:程蔓,你不守妇道。